第11章(1)(1 / 3)

因為剛出院,醫生又交代最近飲食要特別注意,不可暴飲暴食,所以這幾天駱以菲吃東西時都很慢,早上十點多起來把自己慢慢打理好再移步到飯店餐廳時,已經十一點半,根本就是去吃午餐的。

劇組已經在前幾天正式開工,她這個編劇因為身體微恙沒去參加團拜,不過說到底,電影編劇的角色其實在劇組開工後幾乎等於可有可無,因為劇本都已定案,和連續劇還會因為觀眾反應及劇情需要邊拍邊修改劇本的模式不太相同,她現在除了偶爾到現場看看,對這部電影來說已經沒什麼太大的貢獻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最適合形容她如今的處境。可以說是睡飽吃、吃飽睡,每天喝下午茶或是四處閑逛的超級貴婦命。

駱以菲其實很享受這樣悠閑無所事事的生活,這麼多年來,為了在電視圈占有一席之地,配合電視圈邊拍邊趕又邊改劇本的作業環境,她常常趕稿趕到胃痛,頭發不知白了多少,二十七歲的她早已經是四十幾歲的身體狀態,剛聽到健康檢查結果時差點嚇死她了。

駱以菲慢慢地切了一小塊嫩肩牛排入口,在嘴裏慢慢嚼,吃完一小塊肉,她再拿起桌上的紅酒輕啜一小口,感覺口中淡淡的澀和甜、與肉質本身的鮮美融合在一起的美妙滋味,然後幸福得眯起眼睛。

她喜歡坐在餐廳的最角落,背對著餐廳大門的怔置,高高的沙發椅背可以把她整個人隱藏起來,讓她不必跟任何可能認識的人打招呼,又可以貪看餐廳外頭植栽的綠意風景,徹底放鬆的用餐,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然而,凡事都有例外——如果不小心發現沙發椅後方坐著的剛好是自己認識的人,而對方又正在談論自己的時候。場麵尷尬之外,除了繼續默不作聲的龜在椅子上,似乎別無他法,而這個時候,坐在這裏將不再是享受,而是淩遲。

例如此時此刻——

她聽見椅背後麵的女人正嬌滴滴的用不太標準的中文問道:「千陽,到現在你還不告訴我,那日在Rock酒館裏麵吻的女人究竟是誰?」

駱以菲的寒毛豎了起來……

那個本來還在講著她聽不懂的日文的女人,突然說出中文來,這樣也罷,竟還吐出了一個她熟悉的名字,甚至提到那間小酒館裏的那個吻?

所以,現在坐在她後麵的小姐,就是當天衝進酒館裏鬼叫鬼叫的那位,也是導致邵千陽之所以突然把她抓過去吻的罪魁禍首?

所以,現在他們兩位和好了?好到可以一起坐下來用餐,還心平氣和的討論他的風流韻事?

駱以菲很不自在地放下酒杯,假裝沒事似的繼續切盤子裏的肉,手卻在打顫,抖得刀叉不斷碰到盤子,鏗鏘作響。

她索性放棄,放下刀叉,幾乎是屏住氣息,耳朵豎得老高地聽邵千陽如何回答——

「隻下過是逢場作戲,一個不重要的女人。」他說。淡淡的嗓音,就像在談秋天的落葉那般無謂。

駱以菲的眼,垂了下去,兩手重新拿起刀叉,叉了一塊肉放進嘴裏嚼著。

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肉,越嚼越澀,再也嚐不出甜味。

另一頭的兩人依然在說話,可是她一個字都聽不進去了,腦子裏嗡嗡響著的隻有那句——

「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一個不重要的女人。」

是啊,這就是打從那天送她回醫院之後,邵千陽就再也沒出現在她麵前的原因吧!那天,他把她交代給看護之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接下來她又住院觀察了兩、三天,一直到現在,她都沒有再見過他,一次也沒有。

原來,她對他而言真的沒什麼特別的,就像是他可能看上的衣服之一,有也好,沒有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