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六章 無題
????上班時，小組長的父母沒來找我討醫藥費。小組長也沒來上班。我心如死灰，腦袋裏沒有聲音。主管走到我旁邊客氣的說，你的辭職報告我已經簽了，你什麼時候都可以走。
????我“哦”了一聲，站起來將領帶解下。還是覺得有點丟麵子，像是被人攆走的。此時做任何魯莽的動作都很幼稚，實事上我就是被攆走的。我拍著主管的肩膀恐嚇了一句，謝謝你這麼長時間的照顧，給你惹麻煩了。不好意思。月底幫我把工資結算一下，打進我卡裏。拜托你了。我也不想再為這點小事鬧得大家不開心，最後祝你出入平安！
????主管尷尬的笑了兩句，我頭也不回，雙手插口袋很平淡的從眾人的目光中走了出去。感覺身體很灼熱。
????雖然沒做到一個月，獎金提成一分不少的按時發給了我。總共5600塊。這還是打工以來拿得最高的一次工資。他娘的這勾當還真賺錢。如果不是意外，說不定我會一直呆在那個地方。第一次打工就是給衛大寫地攤小說，第一個月他發了3000塊錢給我，我很興奮，還存了1000塊到銀行。心裏感激不盡，第一次出賣良心的價格就比較高。後來我就膩了。才3000塊就把自己賤賣了。我不甘心。碰到原則性的問題我從不妥協，最後發現，自己跟自己較勁很沒意思。衛大現在如果看到我，肯定會很欣慰，碰到3000塊錢以上，我照樣無恥。低了這個價，我一臉的不屑，寧願貧窮也要表現清高。
????或許太窮，那時候很喜歡存錢。滿腦子隻想著存錢，也不知道存著有什麼用？但存起來真的很快樂。辛辛苦苦存了那麼長時間，我發現那點錢泡個妞都不夠。我喜歡上了一個理發店的成熟女人，比我大很多的女人。她老是騙我，我傻傻的幻想著純潔的愛情。直到有次無意中看到她鑽進一個肥胖男人的黑色豐田轎車時，我才清醒過來，我那點錢隻是草紙。我傷心了整整一天。將自己所有的錢揮霍一空。從那以後我更加貧窮，最窮的時候一根八塊錢的皮帶係了兩年多，上麵都已破裂了。一雙鞋子穿得脫膠，鞋頭都翻翹出來，穿的牛仔褲都已退白，滿臉菜色，值得慶幸的是盡管如此，我身上還帶有一股高傲和書生氣。渴了我在大棚裏摘人家番茄吃，餓了半夜起來偷房東家的馬鈴薯。我沒有回去找過衛大，也沒伸手問家裏人要過一分錢。
????我像被浪打的浮萍，飄到哪算哪。賺多少花多少，就算揭不開鍋，我寧願向同事借，也不會讓父母知道。我最怕的就是我父親瞧不起我。
????現在我更不知道這點錢有什麼作用？我無時無刻不在迷茫。當了快一個月的騙子，也讓我看清了自己，看清的這些銷售人員，沒有一個人品高尚的。
????我從公司出來以後，依然到鐵軌上去抽了幾根煙，火熱的太陽曬得我額頭上冒汗，臉頰透紅。我還坐船去了江對麵，江風還是那樣的潮濕，依然帶有泥土的芬芳。站在渡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曾經有個女孩手舞足蹈的站在我麵前，現在隻有滿世界的孤獨。
????我回到家收拾行李。通知二炮，哥們又要飄了。二炮沒有過多的強留，或許是正沉醉在泡妞的熱潮中，我走了以後他也能搬回來住，和那大眼睛姑娘夜夜巫山雲雨。
????二炮從酒店回來陪了我一天，還要帶我去嫖雞。我文弱無力，和他呆在沙發上不停的抽煙喝可樂。去飯店大吃了一餐，水陸畢陳，盡情浪費。
????我離開的時候很平淡，一大早雙眼臃腫的起來。二炮還睡在床上，爬起來光著膀子抽了支煙說，兄弟，一路順風。
????我“嗯”了一句，把包背在身上，拍著他的肩說，少造點孽！
????二炮笑了一句穿著拖鞋站在我身前抱著我說，你永遠是我的好兄弟。這個世上的友情和愛情一樣，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就像現在你跟我一樣，但有牽掛就夠了。
????我背著行囊再次離開這座城市，一個多月，似乎很短。就像昨天發生的事。
????正是仲夏，坐在巴士上拉閉窗簾照樣感覺炎熱。世人皆說，生命隻是一個過程。而我才剛剛開始，並且很糟糕，找不到路口，既然隻是個過程，那結局又有什麼重要。隻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承受不了心碎。我的故事都是殘局。回憶卻總隻能記住美麗的東西。越是這樣越放不下。
????我回首的目光在一縷塵煙中潤濕。不斷的追尋然後失去。永遠一無所有。生命本來就是一無所有。
????當我從睡夢中睡來，已經回到了這座給我傷心的城市。天空依然年青，我小小的生命卻已沉落腐爛。周圍吹著幹澀的風。或許是在這座城市呆的時間長，我有種回家的感覺，很熟悉。
????我似乎總是在等待某個東西？卻遲遲不來。前麵好象是一個高度，又像是懸崖斷壁。待我靠近時才幡然悔悟。
第三卷
????海清問我為什麼要娶她？我說你知道什麼是朋友嗎？朋友就是將你看穿了，依然喜歡你。
????海清問，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我笑道，很機靈聰明，一肚子壞水。
????海清說，你真的這麼看我？
????我說這已經是很正麵的評價了。
????天天已經三個月，我們仍然一事無成。我還是住是小愛她們那個網吧裏。海清問現在該幹些什麼？我說我也不知道。做了半年流氓，我已經不願去找工作，討厭過上班族的生活。海清問我身上還有多少錢？我說還有七萬多。
????海清問我哪來的？我將以前的所有事都講給她聽，如果不是掃黃，一年後我可能有七十萬或更多。海清聽後花容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