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遊移在四周的目光移回他臉上,看著他說:“我想我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什麼意思?”
“我不記得自己叫什麼名字了。”她苦笑著回答。
塗聖瞪著她,像突然失去聲音般,再也說不出任何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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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失記憶……
坐在自己的休息室裏,塗聖搖頭再搖頭,壓根兒就沒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白淩竟然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不僅遺忘了他,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今年幾歲、父母叫什麼名字等,全都忘得一幹二淨。
因為受到外力撞擊,她的腦部有塊瘀血,正好卡在管理人類記憶的區塊,所以才會造成失憶的現象,如果血液因此無法順利流通,那麼可能會因為氧氣和養份無法正常運送,導致更糟糕的情況發生。
若是貿然打通瘀血,在血液流通的那一瞬間會產生大量的自由基,周圍的組織很可能會因自由基而毀壞,那情況就會變得更加棘手。
雖然不是沒有處理的方法,但他沒有勇氣讓白淩冒一丁點的風險,況且她腦中的瘀血不算大塊,也有可能自然慢慢消失,所以他決定不對她動手術,還是再觀察看看好了。
畢竟這種失憶的情況也未必會是永久的,在臨床上也有多起暫時失憶,不久後就恢複記憶的病例,隻要病患生理狀況穩定,其實也就沒什麼大礙了。
這些知識對他來說是基本常識,他甚至於可以開班授課來說明有關喪失記憶這個病症的起因、影響、後果等等,要他說上十天半個月都沒問題,而且肯定班班都客滿。
但是問題在於,喪失記憶的人怎麼會是她呢?
不過不幸中的大幸是,她除了喪失記憶之外,基本上的生活常識都還記得,思考邏輯和肢體反應也都沒有什麼問題。
所以他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慢慢地接受這個事實,並且往好處想,也許這是老天特地為他製造出來的一個機會,讓她可以毫無疑問的回到他身邊,那麼問題就不再是問題,而是轉機了。
他決定要好好的把握老天送給他的這個機會。
“你的名字叫做白淩,我叫塗聖,是你老公。”塗聖重回病房後,就這麼對她說。
她雙目圓瞠,露出一臉驚愕與難以置信的表情。
“你有必要這麼驚訝嗎?”他忍不住皺眉。
“不是,我以為你是醫生。”她搖頭,隨即又抱頭痛苦的呻吟出聲。
“你現在盡量不要晃動頭部。”塗聖迅速來到她身邊,小心的將她的手拿開,以免她不小心壓到額頭上的傷口,痛上加痛。“很難受嗎?”他一臉心疼與不舍。
白淩緩緩地抬起頭來,怔怔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怎麼了?”
“你真的是我老公嗎?”她眼中有著明顯的不確定與懷疑。
“對。”
“可是……”
“可是什麼?”
“為什麼我什麼都想不起來?”
“如果你想得起來,會連自己叫什麼名字都不記得嗎?”塗聖哭笑不得的回應。
“話這麼說是沒錯,可是……”
“可是什麼?”
“可是你不是醫生嗎?”她看著他身上的白袍。
“醫生就不能是你老公嗎?”
“我不知道。”白淩側著頭,以思索的表情說:“我覺得這有可能是你測試我或激勵我的方式。”
“測試我懂,但激勵是什麼意思?”
她看他一眼後,低下頭說:“你知道自己長得很帥,說這種善意的謊言,能夠激勵像我這種可能無法接受自己突然失去所有記憶的病人,讓我的情緒可以不那麼低落。”
聽完她說的話,塗聖隻有一個反應,那就是啼笑皆非。
“如果照你這樣說的話,我現在一定妻妾成群,人數多到連皇帝的後宮都容納不下。”
“有這麼多人跟我一樣失去記憶嗎?”她驚訝的問。
“我的專長是腦科。”
“所以常會碰到患了失憶症的人?”白淩接話。
“比其他科醫生還常碰到。”
“所以你真的妻妾成群,擁有一座後宮嗎?”
塗聖張口結舌的瞪著她,突然有股想要動手掐死她的衝動。這女人連失去記憶都有辦法把他惹火,可是這也是他愛她的原因,不是嗎?她總是能夠輕易觸動他的情緒,不管是喜怒哀樂愛惡欲。
“我有證據證明我說的全是實話。”他看著她說。
“什麼證據?”
塗聖從身後口袋抽出皮夾遞給她。
“你自己看。”
她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接過他手上的皮夾,將它打開來看。皮夾中放了張婚紗照,照片裏的男人是他,而女人……
一麵隨身鏡突然出現在她的左側,清楚的照出與照片中的新娘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唯一不同的是照片上的女人有著一臉燦爛的笑容,而鏡子裏的女人頭上卻纏了紗布。
她伸手摸自己的額頭,鏡子裏的女人的額頭上也多了一隻手。
所以,他真的是她老公嘍?白淩不由自主的抬頭看向他。
“現在還有什麼疑問嗎?”塗聖問她。
她搖搖頭,接著又撫著頭呻吟出聲。
“我剛才不是才叫你盡量不要晃動頭部嗎?”他無奈的朝她皺眉,放下手中的鏡子,然後抽走她手上的皮夾,扶她倒躺下來。“躺著休息,躺下來你就不會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