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段風骨問。
“因為你不會相信神鬼背向之論，因為你不會偏向望帝神界那邊，因為你是另一個段風骨，而我，是全新的玉孤塵。”
對於玉孤塵的判斷，段風骨不可置否。是啊，羅刹界，神界，於她來說，不過是兩片不同的土壤；人，鬼，神，也不過是不同的種族。隻是……
“為什麼一開始你不和我說實話？”段風骨問道。
“你應當知道，我第一次見你時是在韶華山腳下，那天你……”
話未說完便被段風骨截住：“這個我知道。”若再提跳舞的事兒了，她這張老臉不知再往何處擱了。
玉孤塵了然道：“我之所以去韶華峰，是聽說你這位神界的姑娘竟然冒天下之大不韙習斷靈法，於是想探個究竟。”說到這他不自然地咳了兩聲，略過令風骨尷尬的一段，繼續說道：“我當時就覺著這姑娘好生有趣，於是將歐椋鳥留下，也就是現在的白藍地。那日你們離峰出走，歐椋便受我的指示帶你們來到迷巷。卻不料身上煞氣引來了凶猛好鬥的闕蛇，因急著擺脫，便招招不遺餘力，可那蛇天性狡猾，我著了它的道，負傷而出正巧遇到你們。”
段風骨恍然大悟，原來那日的爆炸聲便是玉孤塵與闕蛇打鬥的聲音。猶記得那日他自林中被一股強大的氣流衝出，顯然是受了重傷。
“我記得你吸我的血噯。”段風骨忽然想起那個不算是吻的吻，臉頰紅了一紅。
玉孤塵發覺她的窘迫，輕笑一聲，道：“其實我不是真正的羅刹貴族。我的父親是修羅，母親是羅刹。”
“原來如此，可這與你吸血補充能量有什麼關係？難道修羅都嗜血？”這不是吸血鬼麼，段風骨縮了縮肩膀。
“你隻知其一。那斷靈法本是修羅秘術，修羅界與神界劃定界限互不侵犯之時，便送了此心法與神界，而神界知道修羅界無好食，於是以每年贈送美酒佳肴相交換，以表友好決心。這斷靈法隻有修羅貴族可修習，在我離開修羅界之時，父親將此法秘傳於我。此法名為斷靈，其意便是貫通血骨筋脈，與身體合為一體，練成者的血液自帶甘甜芳香，是治愈傷痛的良藥。”
“可那天我沒有受傷，為什麼控製不住地吸你的血？”段風骨詫異。
“這血液的氣味，隻有同為斷靈法修習者方可察覺，而且這血氣對對方具有極致的誘惑力，所以你控製不住也不奇怪。”玉孤塵耐心地解釋道。
“可按你所說，這是修羅表示友好才送給神界的，那為什麼斷靈法被封印為禁術？”
“秘術傳於神界之後，有急功近利者不眠不休修習，隻求速成，奈何神界之人根骨與修羅有天壤之差，修煉不成反遭侵蝕，魂魄遊離，痛不欲生。於是四帝便下令封印了此法。所以當我得知你，不，是之前的你竟然修煉成功之後，難免好奇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
這下便全部都說得通了。
段風骨了然，莞爾一笑道：“那現在你覺得，我是怎樣一個人物？”
玉孤塵聞言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如此直接。他伸手撫過段風骨毛茸茸的頭頂，用寵溺的語氣道：“大人物。大到占據了我的思想，我的心髒，我的全部。”
言罷他忽然低下頭來，鼻尖輕抵著她的，櫻花色的唇勾起一抹淡笑，誘惑勾魂。段風骨扭過臉，不再注視那雙滿含深情的眼睛。
“可以給我時間嗎，我還有未解的心結。”她道。聞人霜，她還想見他一麵。
玉孤塵的唇因她忽然轉首而隱隱擦過她的臉頰，所過之處，一片滾燙。他鼻息有微微的紊亂跡象。
“好。隻是，你等他的時候，不要忘記，也有個人在堅定不移地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