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正一觸即發之時,柳綿綿朗聲道:「史將軍,你為何直指人是我殺的?難道有人見到是我殺的嗎?」
史祚雲沒有回答。
方應鹹這才想起,一切都是因為那件奸殺婢女命案而起,他才來此拘提人總有一些證據,若是毫無證據就想拘提綿綿,那就是他的失誤。
「你若不說,就是你根本沒有我是凶手的證據,一切隻是你的臆測,那你怎麼敢說我有罪?」
她眼光嚴厲的向史祚雲望去,他握住她的手有些鬆開,卻不肯放手。
「放開她!沒有證據,你竟敢對我的未婚妻這般失禮。」
史祚雲冷聲道:「你口口聲聲說未婚妻,但全京城的人隻知道柳綿綿是你的客人,你若想瞞他的罪,盡可稱他是你的未婚妻,但我是絕不會受騙的,我要親自帶他回去審案。」
方應鹹被他激怒了,怒氣衝衝的說出那整天掛在自己心頭的事,這些事他無法對柳綿綿說出口,所以在心裏積了很久。
「誰說她不是我的未婚妻,我是眼紅她對一些小姑娘比對我還好,她整天出外跟那些小姑娘在一起,跟我相處的時間短到不能再短,我生氣她這一點,所以才不肯對外宣布她是我的未婚妻,我要讓她急,想不到她倒一點也不急,還要帶著妹子離開我,真是氣死我了!」
他脫口而出的話,讓柳綿綿轉過頭的用袖子掩住嘴巴,身子不住的抖動。
安寧立在一邊也悶住嘴笑,更別說聽到的仆役笑得前俯後仰,想不到王爺也有這麼純情的一麵。
滿室的凶煞之氣全變成了笑意,方應鹹臉孔漲紅,柳綿綿則是又轉回頭,一直盯望著他,看得他臉色又紅又青。
史祚雲不肯放手,他冷冰的臉色沒因為這場意外的告白有任何的變化,看來他不把人帶走,是不會放棄的。
「給我滾蛋!誰叫你們攔著我的,皇上的聖旨你們也敢攔,不要命了嗎?給我跪著。」
他們正僵持時,王爺府的門外傳來了林武威的喧鬧聲,他一手推開了幾個攔阻的土兵,帶著聖旨前來。
他神經大條,對裏麵針鋒相對的冷厲氣氛,竟然一點也沒發現,隻顧著咳聲歎氣。
他真的很難相信外麵傳的那個男情人「綿綿」,竟然就是柳小姑娘……
「唉,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落在這個不成材的小混蛋手裏,可惜,簡直是太可惜了,為什麼她不是男的,這樣我就可以認她當義子,唉,一定是老天故意捉弄我。」
「世伯。」方應鹹喚他。
林武威張大了銅鈴似的雙眼瞪他,很不滿的罵他,以前叫家仆攔他也就罷了,現在竟然還敢派兵在外頭堵他,這個小混蛋越來越大膽了。
「你怎麼搞的,叫士兵把家裏圍住,怎樣?是不希望我過來,所以要他們在外頭攔我嗎?」
方應鹹苦笑,一聽就知是林武威搞錯了。
而林武威看到史祚雲一手捉住柳綿綿的臂膀,他老手一伸拍掉他的手,訓斥了一頓。
「你這個小色狼做什麼?虧我在朝裏還對你印象挺好的,想不到你這麼無恥,男女授受不親,大庭廣眾之下你這樣對她又摟又摸的,她還嫁得出去嗎?」
史祚雲的手被林武威打掉,方應鹹立刻就把柳綿綿給抱在懷裏,再也不肯放手。
「你們都給我跪下,皇上頒了聖旨,要你們聽令。」
看了看聖旨裏的文字,林武威好像又很不悅的把聖旨給闔起,丟給了方應鹹。
他硬脾氣一來,竟然丟下聖旨,可見他對柳綿綿落在方應鹹手裏的事實有多氣憤,嫁給他這個風流成性的世侄,不曉得她會不會吃虧?
「他媽的,你自個兒看,皇上要你跟綿綿即日成親,賜黃金百兩、布帛百匹,至於綿綿的身世,皇上已經派人查過,她雖是盜匪出身,但是並未為惡,且還曾保護良民,很多人可以為她作證,因此既往不咎。」
方應鹹一見聖旨內容極為開心,之前未要把綿綿的身世上報,是他怕說了皇上他們會瞧不起綿綿,但看這聖旨,皇上並未瞧不起綿綿,還要賞賜她黃金跟布帛當嫁妝。
「謝皇上。」
方應鹹開心的對著宮殿的方向一揖,固執的史祚雲則臉色鐵青,這聖旨一下,他如何動得了柳綿綿?
「史將軍,柳綿綿是我方應鹹即將入門的王妃,你還想驗她的身?帶她回去審案嗎?而且這門親事還是皇上極力促成的,你想跟皇上作對嗎?」
史祚雲再怎麼大膽、蠻橫,也在此刻無計可施。
他望了柳綿綿一眼,眼神滿是冷意,「我不會這麼輕易作罷的,沒查出柳綿綿是不是真正凶手之前,我不會放棄的。」他一心一意認為柳綿綿是奸殺他府內婢女的真凶。
方應鹹見他說話盡是凶狠,又不肯接受事實,他臉色一板,比著門口的仆役說:「送史將軍出門。」
「不用王爺府的人送,我自己會走。」
就算此刻落敗,他依然挺直背脊,那凶狠無情的氣勢不但不減,還加強了好幾分。
林武威不懂發生了什麼事,不過至少看得清史祚雲要離去前的不善之色,他喃道:「這姓史的是怎麼了?吃了炸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