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他們熱情過頭,顯得濫情,樂觀太過,看起來膚淺。
這句讚美是標準的言不由衷,但娜塔莎卻毫無所覺,反而開心地跟她道謝,直誇卓伶嬌小可愛,兩人一來一住的,氣氛乍看融洽,其實卓伶從頭到尾都在冷笑。
寒暄過後,韓澈間卓伶:“有住處和目的地嗎?”
她搖搖頭。
“沒有,我今天才剛到日本。”
說完,她兩眼期待地回望他。
知道她的用心良苦了,他該感動一下吧?
“我們離開日本前會都待在京都參觀各個古跡,如果你沒有其它目的,可以跟著我們,晚上也可以跟娜塔莎同房。”韓澈客氣地用英文提議,嘴邊和煦的笑容看起來格外礙眼。
卓伶被他的疏遠憋出一堆鬱氣,還沒發作就被興奮的娜塔莎一把抱住,雙頰硬破塞來兩朵響波。
“太棒了!我一直想研究東方女人的體態美,伶,今晚你一定要跟我一起泡溫泉喔!”
不等當事人的回答,娜塔莎自作主張地決定一切,氣勢輸人的卓伶盡管臉上畫滿黑線,也隻能嘿嘿地陪笑跟在他們背後,呆望著他們接續先前的討論。
落單的她越走越不甘心。
為什麼她費盡心力遠赴日本,得到的卻是這種回應?這跟她的想像完全不同啊!
這並不是她要的呀!
猛然停下腳步,她叫住前頭的人:“韓澈,我有一件事忘了講。”
“什麼事?”他耐心的等她開口。
“我們結婚吧!”深吸一口氣,她衝動的說。
“好啊!”沒有遲疑,他爽快的答應。
***
即使事情已經過了三天,一回到台北又被熱鬧的喜氣包圍,卓憐仍舊高興不起來。
那天韓澈說好時的表情不斷在她腦中盤旋。
他太淡然了!沒有驚嚇,沒有欣喜,隻是溫柔地笑著點頭。
這算什麼?!她是在跟他求婚耶!不是問他要不要來塊蘋果派,不應該有點不尋常的表現嗎?
“尹卓伶,你算不算朋友啊?好友都要結婚了,你還愁眉苦臉的,故意找煞氣呀!還有,我們裝扮新娘,你叫個大男人來做什麼?”萸君在卓伶麵前大腳又開,雙手插腰,一副三姑六婆興師問罪的樣子。
“對啊,卓伶大姐,你們女士梳妝打扮於我啥事?一個男人一早就出現在新娘準備室,很噯昧耶!”展翼氣虛的說。
他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才會惹上她這個煞星。
今早他原本該醉臥在美人懷中悠哉地享受軟玉溫香,之後再從容地去參加意殊的婚禮。
不料,一通電話徹底毀了他的一天。
被人吵醒已經很不幸了,若是再給人指使必須在三十分鍾內現身還抗議不得就叫可憐了。
迫幹卓伶的淫威,他就是典型的犧牲者。
“我有些事需要聽他的意見。”卓伶隨口回答,她自己需要再想想,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日本發生什麼事了?出發前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嗎?”大夥一致認為問題出在三天的日本行中。
卓伶終於收回落在窗外的視線,緩緩地轉過身來,臉上的表情反常的哀怨。
萸君看得倒抽了一口氣,“怎麼回事?你被韓澈拋棄了嗎?”
她沉默地搖搖頭。
“你沒找到韓澈?”展冀再猜。
她還是搖頭。
三人困惑地皺起眉頭,思索著還有什麼可能會讓卓伶這般頹廢?
長長的靜默後她才幽怨的說:“我跟韓澈求婚了,在一個金發美女麵前。”
“嘎?!你跟韓澈求婚?!”三人同時拉長下巴,張目結舌地盯著她。
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
“幹得好!”萸君率先回神,拍手叫好。
“真勁爆。”展翼接力地豎起大拇指。
“嗬嗬。”意殊以兩聲幹笑結尾。
相對於他們的興奮,卓伶全身虛脫地縮進沙發裏。
“一點都不好。”
“為什麼?韓澈拒絕了嗎?”
“不是,他很尋常的答應了,態度輕鬆得像是在聊天氣,連一旁那個叫娜塔莎的美國人表現得都比他稱職。我的耳朵被她一叫,到現在還嗡嗡作響。”她頭痛地扶扶自己的腦袋。
難怪她不喜歡美國人,他們的情緒大誇張了,隨便一點風吹草動就胡亂地放聲大叫,真可憐了身邊的人。
“該不會是娜塔莎垂涎韓澈,所以使計阻止你們結婚,想搶走韓澈?”看慣連續劇的萸君最先想到的總是俗爛的劇情。
“錯!若是這樣,我會更有勁呢.我是那種受不住人家挑釁的人嗎?”她是懶漢沒錯,但事關自身的幸福,她才不會任人宰割哩!
歎口氣,卓伶繼續說:“娜塔莎非常高興聽到這個消息,韓澈答應後她還開心的抱著我猛親。你們知道嗎?被一個一八0高的女人抱起懸在半空中,還得拚命閃過她紅豔的嘴唇是件極高難度的特技表演,她拜托我一定要請她喝喜酒,禮服也要準備兩套,一中一日,然後她要把握機會研究東方婚禮。”
一想到娜塔莎喋喋不休的樣子,卓伶的頭益加疼痛。那天晚上她就不斷聽到娜塔莎在她耳邊建議該如何設計婚禮,興奮的程度好像要結婚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