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3)

卓伶找不到韓澈。

她以為一回去,韓澈一定會笑著幫她開門,可是花了兩分鍾等門後.她就沒耐性地自己開鎖進去,迎接她的卻是一室的黑暗與靜默。

雖然失望,但她還能自我解嘲地當作是她懦弱的懲罰或是幸福前的磨練。

可是,當她從深夜等到黎明,再看見餘暉,她難得的耐心宣告終結,開始狂亂地尋找韓澈的下落。

第一個,她先找展翼問話,但那個浪蕩子不知道去那裏風流,手機居然收不到訊號!想聯絡韓澈的大學,人家也早就下班,她甚至還跟人在非洲工作的崎邊通上線,心想能打聽點蛛絲馬跡也好。

結果,崎邊被她急切的語氣嚇壞,兩人拿著電話一齊緊張,任憑血汗錢在沉默中流逝;等她死心要收線時,崎邊還擔心地承諾耍盡快趕回來,然後,她又浪費了一筆錢阻止崎邊的衝動,而韓澈依舊下落不明。

亂無頭緒的她隻好再向好友求救,意殊這才慢半拍的想起韓澈說過他最近很忙,可能會沒時間參加她的婚禮,因此特地跟她道歉。

“他還有說什麼嗎?他在忙什麼?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不跟我聯絡?”好不容易露出一線曙光,卓伶的神經被挑得好緊。

意殊受不了她霹靂啪啦的連珠炮,耳麻地將電話遞給身邊的萸君。

萸君逮到機會劈頭就反吼回去:“你還敢大聲說話!也不知道是誰故意躲著人家。他追你逃,他怎麼跟你聯絡啊?”

“這……”卓伶慚愧的噤了聲。

說來說去都是她的錯。

“那他總該跟意殊說清楚啊。”

“意殊忙醫院的工作,忙自己的婚禮,都忙不過來了,哪有時間管你們的事啊?”

萸君的嗓門仍是很大,吼得卓伶不敢回嘴,隻得可憐兮兮的低喃:“那我該怎麼辦?”

聽她有反省的意思,萸君又把話筒還給意殊。

意殊努力地想起一絲線索——

“他好像在忙論文,你去大學問問看,說不定會比較清楚。”

“我還要再等一天嗎?”喪氣地垂下頭,生平她最討厭等人了!

“韓澈等你這麼久了,不能換你等他幾天嗎?”搶過話筒,萸君不悅地再訓她一句。

理虧的她隻能安分地收線,乖乖地守在沙發上。

不到三十分鍾,她又不耐地狂拔展翼的手機,他是她最後的希望,灌爆他的信箱也在所不辭。

在迎接第二個日出時,她終於等到展翼無辜的回電,才知道韓澈寫了篇關於日本神話的論文寄到紐約去,受到美國知名考古學教授的賞識,對方本想趁著亞洲巡回演說時在台北跟韓澈見麵,但因為行程的安排而錯過了,所以堅持要在最後一站的日本見到韓澈,順便走訪日本各大遺跡,希望他也能同行。

因為事出突然又推拒不得,韓澈隻好被學校教授押上飛機送往日本。

她要詳間細節,展翼也不清楚,於是她又在客廳踱步耗掉三小時,等到三點,她在第一時間內衝往韓澈的係館。

直到她徹底了解情況又訂到飛往日本的機票,已經過了四天,距離韓澈歸來也隻剩不到三天的時間,但她還是堅持要早點見到他。

於是曆經於辛萬苦,她終於踏上日本京都的土地。

拿出得來不易的行程表,確定是眼前的圖書館後,卓伶放心地籲了一口氣。

她總算可以見到韓澈了!

為什麼得花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她才看到韓澈的重要性呢?

現在她得承認,從前的自己的確裝傻得很欠揍!

四肢放鬆地坐在圖書館大門前的長椅上,呼吸著古都幽雅的空氣,落日餘暉也美得畫意,她卻無心細細品味,全神專注於進出門口的人影。

她要給韓澈一個驚喜與一個慎重的道歉。

不料,反倒是步出大樓的韓澈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打擊!

他身邊那個妖豔的金發妞是誰?!

直覺地,卓伶迅速從椅上跳起躲到樹幹後,暗暗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

韓澈幹嘛笑得這麼迷人?幹嘛跟她聊得這麼開心?

可惡,那個隻長身高跟鼻子的高加索人幹嘛靠韓澈這麼近?他為什麼不拉開距離?談事情需要頭跟頭親在一起嗎?

越看越不能忍受,在他們快走到她麵前時,卓伶憋著一肚子氣踱出樹影,悻悻的喚道:“韓澈!”

“你怎麼會在這裏?”聞聲轉頭,韓澈的俊眉輕揚一下表示驚訝,卻沒有更多欣喜的反應。

卓伶失望地拉下嘴角。

“我來找你。”

“有急事嗎?”

聽他不疲不徐的問,卓伶這時真恨他的冷靜。

“沒事。”整個人無力地垮下,她覺得異常疲憊。

金發美女好奇地靠了過來,俐落的以英文詢問韓澈兩人的關係,韓澈笑笑地替她們介紹:“她是娜塔莎,美國研究東方藝術史的專家,這次陪基頓教授到亞洲演說,她是尹卓伶,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他的介紹詞就這麼簡短嗎?她在他心裏的定位就這麼簡單嗎?

卓伶在心裏宜嘀咕,臉上還是掛出甜美的笑容跟對方握手,不忘稱讚人家一句:“幸會,你真是個經典的美國美女。”

話一出,韓澈忍不住莞爾。聽她這句話,他能肯定卓伶不喜歡娜塔莎。

卓伶討厭白種人,尤其是典型的美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