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鮪魚肚挺好,拿來做生魚片不錯。」齊家惠把杯子還他,順便拍拍他的肚子。「嘿!還滿有肉的!」
「啊!性騷擾,不過我不怕。」司修身曖昧地湊上前去,盯著她問。「妳打算怎麼吃我?」
沒想到齊家惠一點也不領情,一巴掌推開他的大臉。「抱歉,最近減肥,生冷皆忌,你還是去找個不怕油膩的小妹妹調戲吧!」
「她們又不是妳。」司修身又歎起氣。這女人真不解風情。
「有空在這裏吠,為什麼不快點去把企畫想得再精采一點,如果下次你再害我被客戶摔數據,我就閹了你!」齊家惠一想到今天的案子又被退了,心情就非常不爽。
「我們要唾棄暴力啊!」司修身掩住他的下半身,深怕她說到做到。
齊家惠冷冷地望著他,把文件交給他。「你要知道,在古代,太監是沒有發言權的!」
「好啦,那妳今天晚上會不會去吃飯?」司修身接回文件,又充滿希望地問她。「請我吃一次飯嘛,那樣我就會有精神想新點子了。」
「拜托,有沒有搞錯,要我請客?不是昨天才發的薪水嗎?」齊家惠沒想到他會摳到這種程度,竟然有臉要女生請客?
「阿彌陀佛,老衲全都捐獻出去了。」司修身雙手合十,假和尚念經有模有樣地說。「施主有禮啊!」
「你哪有這麼好心,捐出去?」齊家惠才不會相信他的鬼話。
「捐給銀行啊,我的信用卡需要有人做善事支持。」司修身苦笑。
齊家惠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這年頭十個裏麵有八個人都是「月光族」,隻是沒想到司修身會慘到這種程度。「你快點跟現金卡分手吧,不然光付利息就會讓你窮到脫褲子。」
「如果是妳,我不介意脫的。」
「是嗎?」齊家惠順手拿起一把剪刀,在空中揮舞「喀嚓」兩聲。「我也不介意解放你,要不要試試看?」
「謝謝,再聯絡。」
看著司修身逃走,齊家惠忍不住歎口氣。為什麼她身邊老是圍繞著這種人呢?怎麼沒一個象樣的?
司修身是個外表好看的空殼子,如果她再年輕幾年或許會被他的長相拐了,但是現在她看得很透,帥哥大多沒良心,更別說窮困的帥哥了。
坐回她的辦公椅,齊家惠忽然想到今早的遭遇--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個人的確是他。
三年了,他似乎變得更成熟,更有魅力,也離她更遠了。她看見他,他也應該看見她才對,可是他沒有停下來跟她打招呼,也沒有認出她,這種被漠視的感覺比罵她打她還要殘忍。
被忽略的感覺真差……
齊家惠歎了口氣,她還在期待什麼呢?
這時電話響起,是秘書的聲音。「齊姐,二線外找。」
「是誰?」
「平治國先生秘書,說平先生有事找您。」
聽到「平治國」三個字,齊家惠愣了一下,才說曹操,曹操就到?「喔,好,接進來。」
fmxfmxfmxfmxfmxfmxfmxfmx
接到他的電話,齊家惠有些意外。
但是她讓自己的聲音顯得鎮靜,維持禮貌的冷淡。
既然電話是透過秘書打來的,表示他是以公事的態度找她,而不是私底下的約會,齊家惠很清楚她得用麵對客戶的心態響應他。
想是這麼想,可是內心未免忐忑。
他找她做什麼?
電話轉到他手上,聽到熟悉的聲音時,齊家惠的心裏生起一股懷念的情緒,還是那樣富有磁性的低沉,尤其是他呼喚她的時候。
「家惠嗎?」他仍然如此叫她。
可惡!齊家惠沒想到他這麼一句簡單的開場白,就破了她堅守的心防,他依舊這麼放肆、這麼沒良心、這麼地……迷人。
「平先生你好。」她希望這樣的隔閡有效,至少不要讓他以為她還對他念念不忘。「請問有什麼指教?」
「妳還是老樣子啊,家惠。」他笑了,依然是那樣爽朗的笑聲。
齊家惠有點緊張,但是她希望自己表現得夠鎮定。「你打來不是為了聊天吧?平先生。」
「電話談不是很清楚,如果方便,可以請妳過來一談嗎?」
「好的,我會跟閣下的秘書約時間。」齊家惠才不會上他的當,他以為他是誰啊,一call就到,她可沒那麼賤。
「拒人千裏之外,對業務來說不是好事哦?」他的聲音含有笑意。
齊家惠很想罵他囉嗦,但是她忍下來。「謝謝您的提醒,我會注意的,平先生。」
沉默了一會,他才歎口氣。「好吧,到時再說好了。」
「謝謝您的來電,我會盡快與您聯絡的。」
電話掛上了。
齊家惠攤倒在椅子上,沒想到她竟然對他一點抵抗力也沒有,這麼快就露出原形,得全副武裝來應付他。
他對她的影響力竟然還這麼大?
齊家惠知道自己應該甩甩頭,以平時應付客戶那樣嬌悍的手段麵對他,把他當成客戶,那她就該拿出專業才是,怎麼剛才會那樣失態,竟然像個賭氣的小女生一樣?
她知道,自己不再是當年的她;而他,也不是當年的他了。
剛聽他的秘書稱他是執行長,這是業界對於總經理的新稱呼,感覺會比土氣的稱呼來得有活力,可是她沒聽過他的大名,想必是這陣子才上任的新官,看來在麵對他之前,她得好好調查一下他的近況才行。
按了叫人鈴,她交代秘書去打聽平治國的資料。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這個道理她很明白,尤其是麵對平治國,她更不能大意,尤其是他剛才叫她的態度更讓她不爽,明明已經分手三年了,他也結婚生子了,竟然還敢這樣親昵地叫她的名字?
就算他隻是想拉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可是她討厭被他這樣突然扯進回憶漩渦的作法,他以為他是誰啊?
齊家惠痛苦地想,這個男人的確很清楚自己對她的影響力,不然他不會這麼可惡,在她故意叫他「平先生」時,還一直不斷叫她的名字,就像以前那樣地呼喚她,一點也沒變。
但是他們都很清楚--他們都變了。
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就算日曆也撕掉三本了,他還想怎麼樣?
但是她知道,自己心裏突然多了一份不應該有的期待。
隻因為他,平治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