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3)

齊家惠看著擺在麵前的數據,她的秘書的確很稱職,隔天上班就把平治國的資料全擺在她麵前了。

原來她一直沒注意到,平治國早就回來了,而且坐上的就是她這幾次跑得徒勞無功的大公司的執行長位置,隻不過他用的是英文名字J.K.Pin,所以她才沒把他認出來。

J.K.Pin原來就是他……

原來那間公司的黃金操盤手就是他,隻是他一向行事低調,不接受訪問、不上電視,就連照片也鮮少刊登在報紙雜誌裏,所以齊家惠才會不知道他。

他回國半年就把大公司整頓得有聲有色,股價漲了好幾倍,堪稱企業界的魔術師,可是她沒想到這個人就是他。

「唉……」放下數據,齊家惠覺得好悶。

「妳幹嘛在這裏唉聲歎氣啊?」司修身又神出鬼沒地出現。

齊家惠瞪著他,被他嚇了一大跳。「你什麼時候摸進來的?」

「我有敲門哦!」司修身馬上解釋,免得被K。「是妳太專心沒聽到,不是我的錯哦!」

「來幹嘛?」齊家惠沒好氣地問他。

「把剛出爐的企畫案送來給妳看啊。」司修身獻上活頁夾。

「喔。放著吧?」齊家惠看也不看。

司修身覺得她的態度太冷淡了,明明昨天還趕著要。「喂,妳會不會太過份了?那可是人家嘔心瀝血完成的,妳連看也不看?」

「有那麼多血不會去捐血嗎?這份又不是血書,你嘔個兩滴來看看?」齊家惠隻想噓他出去,她現在沒心情跟他鬥嘴。

「隻是形容、隻是比方,妳幹嘛這麼認真?」司修身覺得好委屈,她今天比以往更凶,要不是看在喜歡她的份上,他老早就丟下文件走人了。

齊家惠拍桌子大吼,把氣全出在他身上:「如果你這份企畫再不認真,我就會認真地跟夏總提出開除廢物的要求了!」

「廢物不會是指我吧?」司修身沒想到她這麼殘忍,連這種造口業的話都說出來了?

「很有自知之明,不錯嘛!」齊家惠知道自己失言,但是她不想收回。

「我抗議,我好歹也是妳的前輩,妳也要尊重我一下吧?」司修身希望她給他一點尊嚴。

可惜齊家惠鐵了心,決定跟他攤牌:「你沒聽過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嗎?如果你再不努力,你很快就會被踢出公司的大門了。工作看的是成績,是表現,不是先來後到!」

「老總才不像妳這麼殘忍。」司修身覺得他快被她罵出內傷了。

齊家惠還不鬆口,繼續追打:「那可難講,經濟不景氣,以你的薪水可以多請兩個年輕又有活力的畢業生,還挺劃算的。」

「妳怎麼可以用妳這麼甜蜜的小嘴講出如此惡毒的話?」司修身摀著胸口,真的快要吐血了。

「有時間在這裏鬼叫,還不如快點去把企畫多寫幾個出來!要知道,我在客戶那裏挨一腳,回來你就要被我踢十腳!」齊家惠話講得很白了,她就是在藉題發揮,叫他少來煩她。

司修身聽出弦外之音,馬上換話題:「誰又惹妳了?」

「關你屁事?」齊家惠不想跟他講太多。

「問問嘛。對了,這個東西送妳。」司修身從口袋裏拿出一包藥丸,放在齊家惠的桌上。「這可是獨家秘方,專門治療像妳這種因為深受便秘之苦而虛火上升的良藥,一天隻要服用一顆『解秘錠』,包準妳通暢無比。」

「通你個大頭啦!」齊家惠快被他氣死了。「我數到三,你如果不快點帶著這玩意消失在我麵前,我肯定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哎呀,不要這樣嘛,我是關心妳耶。」司修身馬上求和,可惜齊家惠不領情。

「一!」

「好啦,我滾就是了!」司修身隻好摸摸鼻子,識相才能保命。

「東西呢?」齊家惠瞪著那包秘方。

司修身覺得還是有必要留下來,畢竟女人如果有痔瘡的毛病都是因為宿便不清,便秘的女人脾氣都不好。「送妳啦,那是廠商送的試用品,妳用過如果覺得不錯就幫我填個問卷吧!拜拜,不用妳送,我走了。」

門關上了。

虛火?齊家惠翻了個白眼。冒火才真,她到底犯什麼小人,一連有兩個男人輪流來氣她?

瞪著那瓶藥,齊家惠原本想狠狠丟進垃圾筒,但是想想又放下來。或許司修身很豬頭,但是他的確說中了一件事。

她的確需要好好地「解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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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所有討厭的事能像上廁所拉肚子一樣,坐在馬桶就能清幹淨就好了。

可惜不。

尤其過去的記憶更像是身上的贅肉,怎麼甩也甩不掉,隻能任它隨著年紀一年年的增加。捏著手臂的拜拜肉,齊家惠真不希望它變成蝴蝶袖,否則她那些無袖或是細肩帶的衣服全不能上身了。

夏天是女性原形畢露的季節,就算再怎麼懶惰,也不能再像冬天那樣可以靠著衣服掩飾,那些輕薄短涼的布料絕對不是拿來遮醜的。從頭發到腳趾都需要嗬護,否則露出來的部份隻要有一點不完美,整個季節的努力就全白費了。

望著自己的腳跟,齊家惠看著因為冬季幹燥造成的些微斑駁,那微小的裂痕很清楚地告訴她,她已經不再像十八九歲時的她了,如果再不快點保養,她可能這輩子跟細跟涼鞋無緣了。

她會這麼注重自己身體的細節,也是因為「他」的關係。

男人喜歡美女是天經地義,可是女人要變美可不能全靠天生麗質,如果沒有注意細節,就算長得好也不見得有男人緣,尤其是自己看不見的地方更要仔細。他就曾經稱讚過她挽起長發時,露出來的白皙後頸,會讓他情不自禁。

下意識的,齊家惠伸手探了下她的脖子,依然平整纖細。

「白癡。」她知道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她到底抱著什麼心態來見他的啊?明

明已經設定是公事公辦了,為什麼她還會有那種懷春少女的心情呢?

他也不是她的初戀啊,為什麼他卻是她最難忘的男人呢?

不過她現在要拋開兒女私情,一切以大局為重,因為她要麵對的是大客戶,而不是她的舊情人。

經過通傳,平治國的秘書笑容可掬地請她暫時在會客室坐一下。

齊家惠很清楚,這些老板們的秘書向來特別勢利,如果是不受歡迎的客人,連杯白開水都不給的,不過看她送上特別沏好的凍頂烏龍,就知道平治國已經交代過了,否則不會特別泡她喜歡的茶待客。

齊家惠心裏有點小小的虛榮,被重視的感覺挺不錯。

她今天也是有備而來的,披上三宅一生的戰袍,無論怎麼坐怎麼站都是皺得很有型的銀灰褲裝,足登古馳的黑色高跟鞋,長發挽成一個古典的髻,手上戴著閃著星光的黑色蛋白石,她希望讓他看見她的知性,還特別戴上一副銀框的眼鏡,把當年那個粉紅色的小女孩藏起來。

她要讓他對她刮目相看。

「齊小姐,請進。」秘書請她轉移陣地,來到齊治國的辦公室。

本來以為他會主動或親熱地迎接她,沒想到他連起身也沒有,人埋在辦公桌上的文件裏,頭也不抬地說:「茱迪,妳可以出去了。」

「是。」秘書依言離開,留下齊家惠。

平治國沒再說話,齊家惠覺得有點尷尬,隻好待在那裏罰站。

原本想好的台詞在他麵前,一點也派不上用場,齊家惠有點不爽,他是故意要羞辱她的嗎?

如果是男女朋友的時期,她老早就摔門走人了,哪會像現在這樣呆呆地等他大老爺開口?可是她知道她不能這麼任性,因為他是客戶,就算心裏再怎麼想對他丟手榴彈夷平他的辦公室,也得忍下這把火氣。

「請坐。」平治國不客氣地說。

齊家惠隻好依言就坐,感覺真像學生時期偷抽煙被抓到,坐在訓導處等家長來挨罵的感覺。

「我看過你們公司的企畫了,原則上OK。」

聽到這個消息,齊家惠差點沒掉下眼淚,可是她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之前那頭豬一直刁難他們,可是平治國一句話就pass了?

「不過有些細節需要修正,我已經加在合約裏麵了,妳可以看看。」

「謝謝。」接過文件,齊家惠故意不看他。她連直視他的勇氣也沒有,心裏一直忐忑著,不知道他是真的公事公辦,還是假借公事的名義另有所圖?

仔細看過合約,他要求修改的部份都合情合理,兩人討論了一下就達成協議了,比起之前那隻豬頭惡劣的退件來說,平治國的回應實在太可愛了。

「那公事就到此為止了。」平治國說。

「我知道了,接下來我會跟張協理討論。」齊家惠鬆了口氣,平治國派給她另一個主管,不是之前的那頭惡龍,光這點恩賜,她真的願意下跪謝恩。

平治國這才仔細打量了她的穿著打扮,然後用迷死人的微笑開口:「妳看起來……變老了。」

「謝謝,如果你願意改用成熟我會更高興。」齊家惠知道自己放鬆得太早了,這個平治國果然沒那麼容易擺平。

經過這幾年的磨練,他的嘴變得更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