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救他隨便,關我什麼事?”
殷無缺煩躁地揉揉頭發,不耐煩地說:“你知道,我是個討厭麻煩的人,救了他,可是自找麻煩。”
“隨便你,隻要你良心過得去就行。”
“可問題就是良心過不去啊!”
他這麼一個心軟的人,眼睜睜看人去死心還不得碎成豆腐渣。
蘇皎翻了個白眼,“切,得了吧,也不知道是誰把妙手仙子半路上撇下,讓人家活生生尋了你十年。”
殷無缺頓時訕訕地笑起來,“這能一樣嗎?”
蘇皎偏過頭不理他。
夜從屋裏走出來,到殷無缺麵前,輕聲道:“公子醒了,請您進去。”
“不行,不行,說好了的,我不給他治,昨天看他沒命了,才伸手施救,現在他既然活了,我幹嘛還要去救他。”
夜不說話,七尺男兒就這麼幹淨利落地跪了下來。
他賭殷無缺不忍心。
殷無缺果然心中不忍,他坐在那裏就跟坐在鋼釘上一樣,怎麼扭都不舒服。
“罷了罷了,把這顆藥給他喂下,我再進去給他施針。”
“好。”
夜高高興興地接過藥丸,興高采烈地離開了。
蘇皎挑挑眉,她才不信殷無缺這麼輕易就妥協,這個中年大叔啊,鬼得狠。
殷無缺歎息著站起來,走了幾步,見蘇皎還悠哉悠哉地坐在原地,立刻瞪大眼睛,惡狠狠地吼她:“跟進來啊,臭丫頭!”
“我幹嘛要跟進去?”
“廢話!不跟進來怎麼讓別人相信你是我徒弟!”
“啊?啥子?”蘇皎愣住了,殷無缺這是什麼意思?
“……讓你進來就進來,別磨磨蹭蹭,婆婆媽媽的!”
剛才差點暴露了!
辛虧他機靈。
蘇皎:“……”
為什麼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進屋子,淡淡的藥草香撲麵而來。
蘇皎抬眼朝床上一掃,差點被白花花的肉體閃瞎眼。
她下意識捂住眼睛,背過身,深呼吸,正對上夜笑成一條縫的眼睛。
可惡,這家夥在恥笑她!
不就是露了上身嘛!
有什麼了不起?
可是,即便是上輩子她貴為皇後時,也未曾如此正大光明地看過男人的肉體。
他那位親親夫君娶她就好像娶了個擺設,連碰都沒有碰過她,還要以她無子為由頭將她廢掉。
閉眼,蘇皎輕聲告誡自己,“床上是一頭豬,床上是一頭豬。”
轉過身,她已經平靜了太多。
一旁,殷無缺吩咐下人離開,夜也被請了出去,整個屋子隻剩蘇皎、殷無缺和宮言闕,蘇皎認真觀摩殷無缺施針。
她上輩子跟妙手仙子是至交好友,也學了一些施針的手法,隻不過那時候俗世纏身,她整日要應對不少明槍暗箭,並不上心。
如今再看他施針,竟有了醍醐灌頂的感覺。
她緊緊盯著殷無缺,一臉認真,如饑似渴。
“好了!”殷無缺拍拍手,收起他隨身攜帶的銀針,側過身問蘇皎,“剛才行針的路線你記下了嗎?”
“記下了。”。
“真的?”他剛才行針那麼快,他就不信她能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