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3)

雖然這一連三個“別人”是自己的親生大哥,卻讓他非常不愉快。

“你忌妒了?”水晶似笑非笑的說。

“怎麼可能?那個笨蛋,我會喜歡她?”傅永書大聲回道:“什麼樣的美女我沒碰過,怎麼可能會看上她?”

“我聽的很清楚,你不用這麼叫嚷。”水晶微笑。“反應激烈,你心虛了,對不對?”

“我……不可能的,”傅永書頭疼的扶住額頭。“我的品味不可能這麼差,我可是人稱‘社交界第一優雅貴公子’,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處處找茬的笨蛋?”

“愛情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你自己想想吧!”水晶像是累了,輕輕的打了一個嗬欠,臉色看來蒼白而疲倦。

“你累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

“也好,如果永夜是存心的,他不會讓我們找到的。”水晶燦亮的大眼裏滿是落寞。

“放心,我一定會找到他們的。”傅永書捏緊了方向盤,固執的連自己也不明白。

夕陽將海水映得澄黃,有如傳說中不死鳥的誕生處,海浪一波波的湧上來,像碎了一地的蕾絲紗,有種殘破的美麗。

他站在海中,恰巧立在夕陽的正中央,看起來有種古怪的趣致。夏天眯上眼,從指縫中看著他瀟酒的背影,她迷惑了。

“喂,你不冷嗎?你已經站好久了。”雖然嘴裏這麼說著,她卻也跟著脫掉鞋子,跑進海中。

“那你又跟著來?”他踢著腳下的海水。

“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夏天狀甚無心的問。“總是看你愁眉不展的。”

“有很多事,其實心裏明白,卻又不願意開口承認,你說,人是不是奇怪?”

他側過來看她,眸子亮晶晶的。

“對不起。”她低下頭。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你什麼時候發現我不是永書的?”

“一開始就有感覺了吧!”夏天笑笑,舉起手遮擋住燦爛的夕陽。“隻是我不相信,世界上竟會有這麼相似的人,所以一直以為自己弄錯,直到剛才……”

“剛才?”傅永夜皺起眉頭。“我哪裏露出破綻了?”

“你從頭到尾,都沒試著去學他,何來破綻之說?”夏天張開手臂,享受夕陽西下前那一點點暖風。

“你的背影好寂寞、好疏離,那是一種孤單了很久的背影,和充滿自信的他、是截然不同的。”

“你很聰明!”傅永夜不以為忤的笑了。

“這當然,隻有那個家夥以為我很笨,哼!騙倒他。”夏天皺皺小鼻子,接著放軟了表情。“如果不介意,可以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嗎?”

“想知道,問你父親最清楚。”傅永夜跪下來,讓海水浸濕他的膝蓋。

夏天吃了一驚。“怎麼會和我爸爸扯上關係?”

“關係可大了。”他諷刺的勾勾唇,眼裏仍舊沒有笑意。“既然發現我不是永夜,你怎麼沒急得跑掉?不怕我對你怎麼樣?”

“人都在你手上了,我還能怎麼辦?”夏天歎口氣,兩手撐得大大的。“若你存心傷害我,哭叫也是死、吃飽喝足也是死,我幹嘛不好好享受。”

她癟癟唇,側過臉來衝著他笑。“而且在死前還要吃垮你、累垮你,讓你付出很大的代價!”

傅永夜笑了,這次是真真正正的笑了。“我想我知道,傅永書為什麼會喜歡你了。”他撈起一把濕沙、又讓它坨坨的落下。

“什麼?!”她的聲音分岔了。

“就是你方才聽到的,不需裝得這麼意外。”

“我是真的意外啊!他對我那麼凶又那麼壞,哪可能喜歡我?”夏天不以為然的撇撇嘴角。

“感情這種事很奇怪、沒得解釋的。”他的變得眼神迷蒙“有一個女孩子,我從小就把她當妹妹看,但最近……似乎一切都變了……我不明白。”

“那是因為你們的感情藏著太深,所以一直沒發現,可是我們不同啊!”夏天根本不抱希望。“我們的關係,一開始就建立在‘仇恨’上,不會有你說的那種可能性啦!”

“話別說得太滿,我是他的雙生兄弟,雖然沒有一起長大,但根據這些日子以來的觀察,我相信他對你是特別的。”傅永夜很誠摯的說:

“你有一種很樂天的開朗,任何事都打不倒你、也嚇不退你,怎麼說呢?像是有活力的酢醬草,到哪兒都能生存、開花。”

“什麼嘛!”夏天皺起小臉。“你這句話真不知讚美還是批評,我該笑著接受嗎?而且醉醬草有什麼稀奇,人人不都愛百合、玫瑰嗎?”

“但,傅永書身邊有太多百合玫瑰,所以醉醬草對他來說才稀奇。”傅永夜笑笑。“路上確實有很多酢醬草,但誰教他隻看到你呢。”

“雖然我不知道你的話是不是真的,但我還是很開心,謝謝你。”

夏天拍拍他的肩膀。

“看日落,好美唷!謝謝你帶我來這裏看海,心情都舒暢起來了。”

傅永夜擺擺手,算是接受了夏天的謝意。

他緩步走回沙灘上,坐了下來。“來,到這兒一起欣賞最後的夕陽。”

夏天一跳一跳的跑到他身邊,也跟著坐了下來。傅永夜從懷裏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陶器,接著對著嘴,試了幾個音。

“咦!這是什麼?好特別噢!”她童心未泯的瞧著那小東西。

“這個叫陶笛,是一種用陶土做成的樂器,”他遞給夏天。

“是嗎?好可愛,我可以試試嗎?”她對著孔吹氣。

“不是這樣的,這裏才是吹氣孔,那兒則是噴氣孔。”他抓住夏天的手教她一個一個按著。“來,試試看。”

當溫熱的手指相觸時,她一陣心跳,臉也不自然的漲紅起來。她突然感到十分迷惘,自己喜歡的,究竟傅永書還是他?

想起與兩人分別相遇的情況,以任何方麵來看,自己應該是喜歡眼前的男人。

可是……

手中的陶笛忽然被抽走,她困惑的看著博永夜。

“我想你有重要事情需要思考,不適合學習。”他將陶笛靠在嘴唇邊,接著吹了起來。

那是一首陌生的歌曲,樂音柔美悠揚,飄飄蕩蕩,和海浪的波濤相呼應,聽起來竟有一種滄涼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