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緣……都是因為小緣啊!久久又哭又笑,雙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掌。
「原本我對她不甚在意,反正隻要好好照顧梅緣梅歆,她愛怎麼樣我也不理。隻是她實在太可怕,三番兩次闖禍,卻又能夠化險為夷,這讓我實在忍不住注意起她來。」
「所以呢!」久久小聲地問。
「她悄悄地進入我心裏,我卻沒發覺,直到那天她又闖了禍,燒了廚房。那時我才猛然驚覺,我多麼怕失去她,就像當初……當初……」
痛苦的回憶如排山倒海,猛地湧上他的心頭,他喉嚨發熱,再也說不下去。
感受到他輕顫的身軀,久久反手環住他,像在哄小孩子似地,低低的、柔聲的安慰。
「已經過去了,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的你,有我、有小緣、有梅歆,我們不會再離開你,別再害怕了。」
將她的小身子緊緊納入懷中,他抱得那麼狂、那麼緊,似乎怕手一鬆,她就會化成一縷輕煙,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你真的願意愛我?」他顫抖地問。
「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我,早就已經管不住自己的心了。」輕聲微笑,她害羞地將臉埋入他頸項間。
邢天放笑了,內心感到既迷惘又溫暖。這種陌生的感覺,原來可以教人如此幸福。從前的他,真的錯過太多太多了。
當兩人沉醉在濃濃的甜蜜裏時,不遠處,卻有一雙忿恨而怨懟的眼眸,正目光灼灼地注視眼前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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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梅歆小心地抱上椅子,確定她全身都穿戴妥貼了,久久才推著她步出「檀鳶閣」。
多可惜,沒想到他竟不同意她的方法,讓梅歆下水試試看。久久不是不明白他的顧慮,隻是完全不試就放棄,未免可惜。
不知不覺,兩人來到湖邊,原本拿著胡桃在玩的梅歆,立刻一頓。隻見她麵色變得慘白,突然就大哭起來。
「別哭別哭,乖乖。」久久趕緊哄哄她,拿出懷裏的人偶吸引她的注意。「梅歆梅歆,看娘手上是什麼,好好玩喔,別哭了。」
梅歆不為所動,仍是哭鬧不止,一邊還緊張地抓住她的衣裳和袖子。
久久無奈,隻好將她推離湖邊,以消弭她的不安。
「看來還是不行嗬!梅歆太怕水了,連沐浴都會哭鬧不休,這得怎麼辦呢?」正在苦思之間,忽然一個小丫頭匆匆忙忙地來了。
「夫人,廚房的嬤嬤找您。」
老太婆嬤嬤?久久靈光一閃。她年紀大閱曆多,或許有什麼好方法也說不定。
本想將梅歆囑咐給眼前的丫頭,又覺不放心。恰巧水頤領著一群長工自不遠處走來,她連忙出聲喚住。
「水頤姊姊。」
水頤一聽,立劉滿臉笑意地過來,見她梳起婦人髻,眸中透出複雜的神色,隨即又不著痕跡的隱去。
「夫人有何吩咐?」
「我趕著去見嬤嬤,你可以幫我看著梅歆嗎?」她不好意思說不放心其他人。
「自然是可以,小小姐在夫人還未進府之前,一向都由我負責照料。」水頤笑說:「夫人您忙去吧!這裏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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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岑先生真是太精采了。」邢梅緣興奮的滿臉通紅。「詩如其人,既豪邁又豁達,看淡名利、隻為自己理想而活,真是太叫人佩服了。」
「不錯,岑先生高風亮節,不隨波逐流,確實叫人佩服。」邢天放微笑。
今兒個一大早,兩人便到岑府去拜訪,對方雖是文人,卻不輕視邢天放商人身分,反倒熱切相待,教人心生舒暢。
「想不到爹的文采竟如此之好,從商真是太可惜了。」邢梅緣崇拜地望著邢天放。
原以為爹隻會作生意,沒想到和岑先生一聊起經史子集、詩書詞畫,竟半點都不輸岑先生。
「個人有個人的選擇與理想,就像岑先生,不求功名、甘於平淡。」拍拍邢梅緣的頭,他和緩地說道:
「所以爹也不會定要你繼承衣缽,逼你從商,若你讀書有興趣,那就照自己的心意去走。」
「謝謝爹。」邢梅緣感動。
兩人尚未走到「檀鳶閣」,便見一臉疑惑的久久迎麵而來。
「久久,你怎麼會在這兒?梅歆呢?」邢梅緣問。
久久一臉莫名其妙的模樣。「奇怪,剛才明明有丫頭說老人婆嬤嬤找我,可是我剛去廚房卻沒見著她。」
「娘今兒個一早就去閑雲觀參拜了,不在府裏。」邢天放奇怪地道:「誰在跟你開玩笑?」
久久搖搖頭,正在苦惱之際,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大老爺,夫人……」
一個小丫頭顫聲叫道:「小小姐掉進湖裏了。」
三人全身一震、麵色慘白。
「她現在在哪?」邢天放厲聲問道,腳下也不停留,迅速地往湖邊奔去。久久和邢梅緣兩人跟在身後,也是一臉焦急。
「水頤姊姊已經派人在打撈了。」小丫頭大聲回道。
三人跑到湖邊,隻見眾人圍成一團,還有幾個長工赤裸身子,不時浮出水麵換氣再潛下。
一旁的水頤則哭得淅瀝嘩啦、花容變色。
一見到邢天放,立刻撲了上來。「大老爺……」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邢天放問。
「還沒見到小小姐人哪!」水頤梨花帶雨地悲聲泣道。
「事情怎麼發生的?!」邢梅緣焦急得聲音發顫。「梅歆怎麼會掉下去,她很怕水的,而且她又不能走,絕對不可能接近湖邊。」
「是啊!」久久忍不住哭了。
怎麼會這樣?她才離開一下,梅歆竟然就發生意外。
水頤噎了噎,杏眼突然瞟向一旁的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