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船後,黛比總是悶悶不快,美琳的如影隨行、強烈的刺激著她女性本能的危機意識,她真想問問「郎」,美琳是否也是一同去印尼,但沒機會問「郎」,自從到達機場他就去了洗手間,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當然在內心這麼醋意橫生的時刻,麵對美琳「善意」的搭汕,她一直都是擺著一張「屎臉」,但為了表示風度,她把「麵對」的對象轉移到手上的八卦雜誌上,那是她在機場的免稅店買來掩飾自己用的,至少這樣,她可以有意無意的回避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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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先生。」兩位身著黑色風衣的男子,在咖啡廳的轉角處叫住了朗翰斯。
「原來是兩位。」朗翰斯露出微笑分別和他們握手,他們倆笑容滿麵的樣子。
「我們代表警方向您致上無盡的感謝,成果完美的沒有一點瑕疵,左淩霧也招了供。」
「這是獎金及徽章,還有一張顧問聘書。」
朗翰斯搖頭,臉上笑意深刻。「徽章我可以收下,獎金請幫我捐給慈善機構,至於顧問聘書,或許該給另一個人,但她已經回西伯利亞去了,要找她恐怕很難了,隻好請兩位收回吧。」
「這……」
「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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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比,要搭機了。」朗翰斯終於出現了。
「你怎麼去了那麼久?」她小小聲的抱怨,他隻是笑,沒有回答。
她百般掙紮的站起來,背起背包。
一直到臨搭機的前一刻,她都忙著在心底直拉警報。
「拜拜了。朗,黛比。」美琳維持原來的優美姿態坐在座位上。
「什麼?你不一起去嗎?」黛比猛一回過頭,憋不住的問,語氣裏有數不清的驚喜及……心虛。
「一起去?朗隻邀請你呢,我呀,要回香港去。」美琳聳肩豔羨的說著。
「好可惜。」黛比暗罵自己的虛偽,但此刻她何樂而不為呢。
「走吧,小東西,怎麼突然跟人家客套起來了。」朗翰斯嘲笑著。
黛比暗暗的扯著朗翰斯的衣袖,阻止他無聊的言詞,朗翰斯沒想到這小東西的醋勁比她的人還高,但他識趣的沒拆穿她。
「那麼再見了,美琳。」
隨即,她把雜誌留給美琳,開心的踏上她另一段新的旅程,腳步輕快得像一隻愉快的清晨小鳥,隨著朗翰斯飛向夢中的南國——印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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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降落在巴裏的奴古拉機場,領到行李後,他們隨即又搭上了直升飛機。
在四人座的直升機上,黛比倚在朗翰斯身邊鳥瞰那一叢叢翠綠蓊鬱,數不清的形狀、奇趣盎然嵌在大海上的一塊塊神秘瑰麗的島嶼。
「郎,你瞧那個島長得好像一隻烏龜喔。」
「是嗎?」
「哇!你看你看那一個像一坨便便。」
「什麼?你的想像力還真豐富。」
遠離了巴裏,海域更遼闊清澈了,從天空看下去,都可以看見海中悠遊的魚兒。
「郎!你瞧大海好美喔,好像一麵鏡子一樣,天空藍藍的,海水清徹得不得了,隻差天氣太熱了些。」一想到從此要過著沒有空調的日子,黛比無奈的相信自己很快就會被赤熱的太陽烤成黑炭,她下意識的看向「郎」,心想雖然目的地是個荒島,但有他在身邊,她犧牲點又有什麼關係。
「郎,你看在海邊有魚耶!」黛比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清澈,百分之百的無汙染,而且可以透視海中妍麗的海洋。
「都市裏長大的孩子。」朗翰斯一一捕捉了黛比的天真,以及可愛表情,他心中浮上一個念頭……吻上她通紅的頰。
黛比回視他,給他一個爛漫的笑容。「人家覺得新鮮嘛,香港的海洋公園都沒這麼美,即使乘著纜車也見不到這種風景咧,我發現我已經愛上這裏了。」
「你猜猜這裏一共有多少個島嶼?」朗翰斯指著窗外。
「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數。」
「隻是猜猜嘛,隨便猜。」
「二、三十個吧。」
「你太小看它們了。」
「難道有二百三十九個?」
「不,更多。」
「是多少個嘛?」黛比被引出了好奇心。
「多達一萬三千六百多個島。」
「什麼,有那麼多嗎?」黛比不禁回首瞧那已被直升機遠遠拋在腦後的島嶼。
「是的,但真正住人的隻有三千多個。」
「其他的呢?」
「其他的不是無人島,就是小得連一間浴室都容不下的小島。」朗翰斯充當導遊的地說。
「喔!」黛比心想此去的地點是前者還是後者呢?但她一點也不擔心,她望著海洋,初次嚐鮮的她以孩子般的心情去發現值得她驚叫的事情,直升機已經飛了將近半個鍾頭,但她老早忘了時間的存在。
「郎,那兩個島好大,遠看像一副眼鏡,真奇特。」黛比遙指著前方。
「它奇特嗎?」
「是哩!」
朗翰斯輕撫黛比的頭笑著沒說什麼,直升機一下子飛抵那副「眼鏡」的上空。
「哇!原來是一座橋連接在兩個島上,島的兩邊各有一座城堡哩,你瞧見了嗎?你瞧見了嗎?」黛比看著那兩座白色專色砌成、造型複古,仿如地標似的巨宅,她新奇地叫著,深怕她的「郎」錯過了有看頭的東西。
朗翰斯湊過頭來,沒讓黛比失望的陪著她一起欣賞。
「我們要接近它了。」黛比整個臉全貼在窗戶上了。
「咦!我們在降落嗎?」
右側島上的整座城堡全映在她的眼下,直升機的高度幾乎要觸及白色城堡高點的避雷針,黛比清楚可見到城堡頂層是一座龐大的人工造景的花園。
直升機飛離城堡,在城堡後方出現了一片占地遼闊的停機坪,上頭停有三架直升機和兩架滑翔機,和一間平房式的修機房,兩三個皮膚黝黑的壯碩男子全揮著手又叫又跳,狀似興奮,其中一個揮舞著旗子指揮直升機降落、收翼、停妥。
「我們為什麼要降落到這裏?」黛比十分不解。
「這裏是我家。」
「什麼?……你在開玩笑吧!」這是不可能的事,她嚴重的失笑!
「下飛機了,小東西!」
朗翰斯搖頭,徑自打開機門,輕快的躍下,沒在意黛比怪異的言語,隻當她是一下子不適應這裏的炎熱。
但才沒有被太陽曬昏頭,而是這裏和她想像中的荒島,真的相差十萬八千裏!就是她夏氏集團的女繼承人,也沒有能力擁有這樣兩座私人島嶼!
難道這是他租來的。對!肯定是的!很多為了拍電影而建造的布景,因為工程浩大費巨資,最後舍不得拆掉,拍完電影後,都以承租的方式來處理。
沒想到他為了她,竟然這麼不惜成本!
就是最後救了白雪公主的王子都沒有這麼偉大的情懷。
然而這是哪部電影的「遺跡」呢?
她讓他扶著下了直升機,見那幾個男子奔跑了過來,圍著「郎」開心而且謙恭的行禮。「沙那魯魯……沙那魯魯。」黛比打量著那三個穿著白色麻衫的男子,發現他們原來是土著,這和她原先想過的一樣,隻是狀況大有不同,他們很可能是「郎」請來的臨時演員,而且肯定是預先排演過,肯定是酬勞不少,所以演起來格外認真而且逼真。「沙那魯魯。」黛比側看「郎」,沒想到他也和他們一起演出。
「你們在說什麼啊?」黛比問。
「這是他們的土話,說的是問候語。」
「喔!」
接著三人離開了,其中一人由修機房右側的車庫裏,開來了一輛新穎的白色賓士敞篷車,兩人留在原地揮手道別,配合得很好。
「現在我們要去哪兒?」黛比著著正在為她開車門的朗翰斯。
「先回你所謂的城堡裏,晚上再和我母親見見麵,吃頓晚餐。」
「母親?」他連母親大人都請出來合演,太不惜工本了吧!可是在她的預期裏並沒有想過他的母親會出現呀!
黛比坐上後,土人也下了車,換朗翰斯坐上駕駛座,他把車子開離機坪。
「我母親就住在對麵那座大屋裏,我和我的一群小外甥還有妹妹拉雅都住在這裏。」
「拉雅!」就是要幫她弄頭發的土著嗎?原來是「郎」的妹妹,看來這個誤解甚大。是真的要見未來的婆婆嗎?她的頭發非得整修一番不可了。
「晚餐前,我會請她過來幫你弄頭發的。」他看穿她的想法。
「那麼先謝謝她了。」
車子緩緩平穩的駛過一大片巴西橡樹林,幾乎望眼可及的都是橡膠樹,沿途還見到上百人提著木桶,穿梭在橡樹林間工作。
一那群人清一色是當地的原住民,但整齊劃一的都是穿著一式的服裝,看起來像製服。他們見到車子開過來紛紛引頸眺望,並且大聲的歡呼,上百人齊聲的呼喊那聲音是非常壯觀的。「沙那魯魯……沙那魯魯……」
如果黛比剛才沒聽過這句殺……什麼的話,又見到一群人激動的大喊一定會不安的以為是發生暴動,但她已經知道這是間候語,所以才沒急著尖叫。
但她奇怪他們這麼歡呼的原因,難道又是事先安排的臨時演員?!
她朝他們看去,他們臉上憨厚的笑容,可以直接讓人感覺他們興高采烈的背後似乎是真正的開心,原洶是可想而知的。
她不禁要懷疑起以「郎」的財力,足夠租用這樣一個場地,還請來這麼多的臨時演員嗎?她歪著頭斜看他,卻隻見他俊臉上正微笑著,一手駕車,揚起另一手朝他們揮。「他們在工作嗎?」
「他們在采集生橡膠。」
「做什麼用呢!」
「這算是上遊工業,提供給下遊工業使用,像輪胎、鞋墊、軟管都用得上。」
「你怎麼知道。」黛比沒想到隨便問問卻可以得到答案。
「就當是常識吧!」朗翰斯並沒有說出自己是橡樹園的老板。
黛比聳聳肩不表意見。
大約又過了十分鍾車子才到達城堡,這中間車程之遠,讓人領悟空中的目測和實際是有很大的差距,黛比猜想著這片土地究竟有多遼闊。
門外自然又是一大群人列隊迎接,而且井然有序,有女的有男的,都是幹幹淨淨穿著白麻衫,望眼看去像飄揚的白色旗幟。
「歡迎少爺回家。」這整齊的聲音說的是流暢的中國話。
黛比心底潛過驚奇,呆了半晌說不出話來,這些人到底背了多久才學會的?
「他們說中國話!」
「住在這島上的人們大都會說。」
「什麼?」黛比一副寧可去撞牆,也不願相信的樣子。
「我母親設學校教他們。」他解說揮手遣開仆役們,開門下車。
「學校!」黛比越來越糊塗了,這些假若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這一切真是他的,不可能肥!他不是隻是船上的「SIR」嗎?怎麼現在搖身一變成了島主了,而且還是這麼「文明」的一個島!
他到底是什麼人物?心底又是一驚,到現在她連他的全名叫什麼都不知道。朗翰斯繞過來為黛比開車門,她疑惑的下了車,訥訥的抬眼仰望麵前白色耀眼的龐然巨物,眼波跟著巨宅高低起伏的造型流轉。
「真壯觀,裏麵有空調嗎?」黛比夢遊般的喃喃自言自語。
「當然有。」朗翰斯倒是應了她。
她強忍不住的把視線調向城堡前喲大廣場,在那中央有一座和巨宅同樣的白石造成的超大形噴水池,上身裸露俊美的海神雕像立在其中。
廣場的兩側則是綠油油的韓國草皮,和修剪整齊的花木,兩側的盡頭是黑底的金邊,造型獨具的鐵欄杆,欄杆外是一大片無邊無際的橡樹林。
而廣場的盡頭……黛比看不到盡頭的景物,連欄杆或大門都看不到,倒是見到四個小孩隻穿著泳褲,揮著手渾身濕挽流的從遠遠的那頭跑來。
「舅舅,是舅舅,舅舅回來囉,舅舅回來囉……」四個約七歲大,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朝朗翰斯飛奔而來。
「哥哥,等等我嘛!」一個較小的小女孩追在後頭跑,顯然是四位大哥太興奮,顧不及她了,她穿著可愛的小小比基尼,全身也是濕的,渾圓的大眼睛開心的眨著。
黛比最討厭小孩,她事不關己的立在一旁,由小孩先露出頭的情況看來,那個看不到盡頭的應是一道下坡,下坡處難不成是海,瞧他們個個濕得像水母,最好別過來弄濕她的衣服。
倒是「郎」愉快的蹲下來,全數的抱住他們。
「舅舅,你終於回來了。」
「我們等你,等得好辛苦喔。」
「對呀,我們天天都問媽媽,舅舅什麼時候回來!」
小男孩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你們乖不乖啊?」朗翰斯分別撫了撫他們的頭。
「乖,我最乖了。」
「才怪,你上星期才打破外婆的花瓶。」
「我不小心的嘛。」
「舅舅……」小女孩趕來了,鑽進了勇舅的懷裏占到了一席之地,她親膩的抱住他的脖子,濕濕的頭發貼在臉上。
「小雅,學會遊泳了嗎?」
「學會了,舅舅,小雅現在可以遊得像熱帶魚一樣。」
「喔,那太好了。」朗翰斯親了小女孩的臉頰。
「朗,你可回來了。」一個長發飄逸,身著淡黃色輕爽長罩衫的優雅女子隨後而至。
「拉雅。」朗翰斯朝她揮了揮手。
「媽媽……」五個孩子也朝她揮手,她完美的身材看不出來曾孕育過五個孩子。
「嗨!你就是黛比吧,幸會。」拉雅怡然親切的向黛比打招呼。
「幸會,拉雅。」好美麗的女人,她臉上的輪廓柔和得像月光,黛比一眼就喜歡上拉雅,她有她所欣賞的溫和特質,她不介意和她寒暄。
「你們有沒有叫人呐!」拉雅提醒孩子們。
「姊姊好……姊姊好……歡迎你來我們家。」孩子們嘴亮熱情熱情的叫著。
黛比良心發現似的心虛,撫撫他們的頭,他們始終不畏生的笑著。
「你們長得一個模樣!」黛比問。
「我們是四生兄弟。」他們竟異口同聲的回道,聲音開朗如鑿。
「什麼是四生?」
「別人隻是雙胞兄弟,叫雙生,我們四個一同擠在媽媽的肚子裏,所以是四生。」小男孩聰慧的解說著,黛比也瞪大了眼睛,聽傻了眼。
「姊姊你長得好像小天使哦。」小女孩笑得彎彎的紅唇和天真如洋娃娃,又圓又亮的眼眸揪住了黛比的心,她蹲下來認真的和她打招呼。
「小雅也好可愛呢。」她沒想到小女孩有長這麼可愛的,尤其是她又甜又嫩的聲音,她不由自主的讓她那種小小的、甜蜜的音符敲開了心門。
她忍不住的抱起她,一點也沒想過她身上的和腳上的泥沙會弄髒她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