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得這個長毛原始人有多貪心,想連本帶利一起算,夠精明!但她可不是沒個準的人,她已經數到六十了。喂!夠了吧!
她打算數到七十,他若再不放開她,她就踹開他……六八……六九……一七十。
「SPOP、STOP,放開我……」她以為自己已拉開嗓門大放警告了,但聽在她自己耳裏的卻是微弱顫抖,像是病況不輕的在呻吟!
「再不放開我……我……」她也以為自己已經使勁的對他大踹特踹展開保衛戰了,但她的末梢神經告訴她,她的拳頭和棉花一樣柔軟。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該不會是練過吸星大法,已經把她的元氣吸光光了!
還是他根本是一個吸血鬼,此刻他正啃著她的脖子不放!噢!老天!她全身的血都要給他吸幹了嗎?肯定是的,否則她不會像嚴重貧血般的昏昏欲死!
哎!她怎麼隻想過他會是個登徒子,而從來沒有想過他可能是個吸血鬼!
對!他那種古典又性格的俊美像極了吸血鬼。正常人哪有長得那麼特別的!
看來他算準了趁著她眼睛看不見時對她下毒手,要她也變成和他一樣嗜血如命,與他同流合汙。完了,看來她這次是真的完了,她就要失血過多、死翹翹了。
朗翰斯輕柔的放開她,手指輕滑過她嫩嫩紅紅的臉頰,熾熱的凝望她夢幻般無邊的眼眸,心底閃電般的震撼,她居然毫無保留的展現令人心折的動人嬌豔。那似乎是在成熟女人身上才看得到的東西,一種會令人想和她「天長地久」的吸引力,但他總算還是個正人君子,換了別人,她的反應會令人無法想像後果。
刁蠻女終於也有被馴服的時候,朗翰斯垂下眼眸微笑著。
「我是不是死了?」她眩然迷惑的問,緊抓著他的衣襟,意識仍在吸血鬼的無底深淵裏遊走,感到自己隨時有失去重力之虞。
朗翰斯記得這樣的話似乎曾在某張床上聽過,他感到失笑,她居然大膽的說著這麼具有挑逗張力的話語。「不,你隻是重生了。」
「哦!那麼一切都是真實的了!」她虛無飄渺的喃喃自語。
「當然是真的!」
「……哇!……你這沒良心的!心給狗當飯吃了!」突然之間黛比嘩啦的哭了起來,傷心、失望又懼怕的追打著這個死沒人性的吸血惡魔!
朗翰斯盯著眼前這劈裏嘩啦哭鬧的小淚人,她的臉還是紅得那麼可愛,和她不通情理的大腦一點也不配合。
想當然,有大腦的女人是不會這麼歇斯底裏亂哭一通的!沒道理!
他隻是吻了她,這值得她大驚小怪看不開嗎?
「小姐,你先暫停下好嗎?」他捉住她追打的手。「你個子小,力氣倒不小。」他苦笑。
「你這個吸血鬼,還會知道痛嗎?」她哭嚷。
「很抱歉,我是個人,但能讓繡花拳打得痛恐怕很難。」
「你看來像個人!事實上你是天字第一號的吸血惡魔!不要以為我看不見,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你在我脖子上做什麼我清楚得很!」
對於黛比恨恨的指責,朗翰斯顯得無辜!
「我做了什麼?」
「你……你咬我……用你尖銳的齒齧!」她罪證確鑿。
「什麼?」她瘋了嗎?不!她向來是個小瘋子!她發作已不止一次了!難道他還不能適應嗎?他一定是頭殼壞了,他才會答應娶她!真是天譴。
「別裝糊塗了,你怎麼裝都不像!你分明是個吸血鬼,咬了我那麼久,吸得我都快貧血了!」
「你說……什麼?」朗翰斯嗤聲而笑。
「你……你……你是個吸血鬼,但我不怕,我現在也和你同類了,我……」黛比還沒罵完,就已聽到朗翰斯笑得快流鼻血的聲音。
「你不止是個吸血鬼,還是個低級下流的吸血鬼!」黛比氣得聲音發顫!
但這隻不過會更讓朗翰斯笑岔了氣!
「如果你不是年幼無知,就是沒常識到了極點!你不懂這叫接吻嗎?」他還是無法抑製狂笑的衝動。
「接吻……當然……我知道!我十六歲就和我的小外甥接過吻了!可是我沒有咬著他不放!你是吸血鬼的真麵目已經被我拆穿了!別不承認!」
「你……什麼?」接著朗翰斯又大笑了許久,直到胸前挨到黛比狠心的一記!
他突然在心中劃下問號。難道她真的沒有接過吻?她狂妄不羈的形象怎麼也和保守派連不在一起。但是如果真是那樣,那麼他的笑就表現得很不應該了!
他實在應該表示同情或哀悼之意。
畢竟一個現代的都會女子,能夠把自己的初吻真空保存到二十二歲都乏人問津,那是很值得同情的事。但這隻是說笑,他可不想讓她追著打。
「除了你的外甥,別的男人曾經吻你嗎?」他正經的問。
「笑話,當然有,我爸爸、爺爺都吻過。」
「喔!那不算!」
「什麼不算?」
「我是說除了家人以外。」
「我幹嘛要讓家人以外的男人吻!神經!」她悲慟的抹淚。
「小傻蛋……」朗翰斯知道了,這真是她的初吻。
實際上他是感到榮幸的。沒想到她是這樣表裏迥異的人,他還真是不禁對她肅然起敬。
「別哭了,你放心,我不是吸血鬼。」他撫摸她流著淚的臉,這是他第幾次見她掉眼淚了?她每次掉淚都是這麼可憐兮兮的,把女俠的形象都給破壞殆盡了,但他比較喜歡她柔柔的模樣,畢竟溫柔的女人比較容易令人喜歡,大義凜然的俠女隻能以純欣賞的角度視之。
「別狡辯了!」她悶聲說,咬著豐盈的玫瑰色的唇瓣。
「真的,這真的隻是一個吻,而且是深切的吻!」他了解這對一個完全沒有經驗的人實在是太深奧了!莫怪她心慌的哭泣,一定是嚇著了。
「可是……我怎麼會有頭昏想暈倒的感覺呢?這分明是貧血,而且是你害的。」
「傻瓜,你難道不曾見過電視螢幕裏男女主角接吻嗎?」他突然憐愛的想抱著她哄。
「見過……可是……」黛比突然想到莎朗史東和邁克道格拉斯在電影裏的激情戲,但那是演戲,是假的!看的人熱血賁張,演的人難道也是嗎?不過細想之下,方才她似乎也是熱血憤張、血壓高漲,與失血過多的昏厥感仍有不同!難道真是她弄錯了!
可是她為什麼會有那種昏倒的強烈感覺呢?
是的!正是那種受侵略的壓迫讓她不安得快昏倒!
「想通了嗎?」朗翰斯柔聲問。
黛比心虛的垂下頭,她當然還是想不通。
可憐自己活了那麼大把年紀,連接吻是怎麼樣都搞不清楚!
真是的,怎麼沒有人專門開班授課教接吻的,若是有,她恐怕要第一個報名參加。「你真的隻是吻我嗎?」她不願直說:是我反應過度嗎?
在他眼裏她肯定比白癡還白!
「是的。」
「那……你願意再吻我一次嗎?讓我確定一下那種:FEELING。」黛比是認真的虛心求教。
朗翰斯撫拭她的淚,她真的坦白得可愛,而且她的保守與純真都將得到他所有的尊重。「當然,那是丈夫的份內事不是嗎?」
「丈夫?」她咕噥的念著,她似乎還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家在哪裏?堂上有些什麼人!
在黛比的心緒飛遠之際,他圈住她窈窕的腰。「別怕,放鬆自己,把自己交給我。」他溫柔的擁著她,讓她靠在他身上,讓她熟悉他的氣息、他的體溫。
「你怎麼知道我害怕?」
「因為你在發抖。」同樣的他也正在感受她甜得像楓糖、香濃得像蜜的可愛氣息。
「我看不見……所以……不安!」她抖得更劇烈。
「相信我,好嗎,我不會傷害你的,隻要你用心靈來體會,你將會知道這是多美的一件事……」
他在她的耳畔低語,唇在她的頰上輕輕掠過,他知道她又輕顫了下。
「伸出你的手!」讓她主動些,或許可以解除她對未知世界探索的恐懼。
「做什麼?」
「放在我脖子上。」他握住她的手,牽引它們環上他的頸項。
「你那麼高,我多累呀。」黛比臉紅得直可比擬大太陽,她掩飾心悸的抱怨著,卻惹來朗翰斯的笑意,他一把將她舉上沙發,她吃驚的喘息一聲。
「你在笑嗎?你為什麼總是笑!」
「噓……別說話。」他樓著她俯視,看她可愛的雀斑害羞的變淡。
黛比忍住了不說話,靜默中她感到了他逼近了的氣息,她怯怯的閉上眼要自己放鬆,但她全身上下的細胞抗命的叫她僵直而且顫抖。
朗翰斯單手扣在她雪白的頸後,她的緊張讓他慎重而小心翼翼,他在心裏戲謔自己,他到底在做什麼,何苦答應娶一個小女生,而且還陪她玩這種遊戲?
他對她的「喜歡」究竟到了什麼程度了!而除了發瘋這個理由,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魅力,竟收買了他的承諾!
她是長得清新可愛沒錯,但他可不是青澀的小夥子。
現在卻像是吃錯藥似的讓她貼在身上,他知道自己在冒險,卻仍止不住的將自己往險境裏推。「你……在等什麼嗎?」黛比忍不住的問,抬起紅紅的小太陽。
「啊!對不起……」
他輕笑著,拋開一切吻上她的盈潤柔軟的小嘴,他輕壓著她的唇感到她全身一顫,他輕揉著她僵直的頸背,等她放輕鬆些,他才深深的探」她柔柔的芳香裏,練達卻溫柔的吻她,她隱隱約約的眩然傳遞給他羞澀的訊息。
她的害羞令他不由自主的輕柔,深怕嚇著她的輕柔,他這才想到這一生還未曾這麼……細膩的吻過一個女人。
她的臉紅似乎傳染給他了,有生以來第一次在女人的麵前臉紅,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女生!
他尷尬的放開她的唇,怪異不自然的看著她,她也抬眼「看」他,對他笑,他突然嚇了一跳的退了一步,以為她「看」出了他的心思!
黛比雙手還環在他的頸上,她這麼冷不防的給扯下來,自然大吃一驚,下巴還直往他胸膛撞去咬傷唇!「怎麼了?怎麼了?」她慌得雙手亂揮。
朗翰斯握住她的手。「沒事、沒事,你別慌!」
「你的唇在流血!」他驚見她晶瑩的唇上有一顆剔透的血珠正在形成,他隨手取過麵紙輕壓在她的唇上。
「真對不起。」她滲血的唇瓣居然惹得他觸電般的心悸還有……心疼!他生氣極了自己剛才莫名其妙的舉動。
「不!沒關係,又不是你咬傷我,是我自己沒站穩,但……你是怎麼了……怎麼突然……斷了?」
「什麼斷了?」
「你不是應該繼續吻這裏的嗎?」她指著自己的脖子。
朗翰斯喟然一笑,撫了撫她的臉頰:「小女生的初級課程,這樣就夠了!」
「可是第一次……不是這樣啊!」她懷疑他偷工減料。
朗翰斯笑她的天真!「等你的唇好了再說。」
「那麼我們可以天天練習嗎,還是我找別人來練習?」
「不行!除了我,別人不準,聽懂沒。」他聲音暗啞嚴肅。
「為什麼?」
「除非你覺得我做得不夠好。」
「你是還不錯,可是……結尾有點草率我不喜歡。」黛比充當行家的批評指教。
「那麼,日後我會改進的。」
「是嗎?」
「是的。」
「那太好了!」
「我發現了一件事……」黛比突然顯得羞澀,欲言又止。「但我還不確定。」
「什麼事?」他傾下身聆聽,覺得她害羞、可愛又有趣。
「我好像已經知道你說的曾經擁有是什麼意思了,也許你指的不是那一百元美金哩。」
「喔!」朗翰斯相信黛比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但是他聽得很模糊。
曾經擁有和一百元美金有什麼關係?
「反正我已經還你曾經擁有的一百元美金了,我不欠你了喔!」
朗翰斯終於聽懂了百分之八十,但他還是弄不清曾經擁有和一百元美金之間有何關聯。
「我什麼時候可以知道什麼是天長地久……喔,算了算了,曾經擁有都沒弄懂哩,不急不急。」黛比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說自答,弄得朗翰斯笑意更濃。
「睡覺了,小鬼。」
「好吧……睡就睡吧,反正『瞎』著也沒事可做!」黛比蹲下身摸索著沙發椅,預備躺下時又突然站起來。「對了!」
「什麼對了?」朗翰斯問,盯著她的小臉。
「你和美琳是曾經擁有還是天長地久?」
這不是什麼難以解答的問題,他可以不答但他卻回答。「什麼也不是。」
「喔,那就好!」她安心的躺下來,朗翰斯傾身為她拉上被子。
「好好睡……」他正轉身離去。
「嘿!你當真會娶我嗎?」黛比像個不安的孩子般,臨睡前老愛抓著人不放的發問。
「當然。」
「那麼,你當真會再和我練習KISS嗎?」黛比害羞的把被子拉到唇上,受傷的唇已不再流血了。他該怎麼回答:隨時奉陪嗎?
「是的。」
「那麼,我可不可以向你請教:尊姓大名!」
朗翰斯垂下眼簾一笑。「你不會願意知道的。」
「什麼?你的名字怎麼這麼長!好難記喔!」黛比又從床上彈了起來。
「叫我朗吧,和我熟識的人都這麼叫我的。」朗翰斯真拿她沒辦法。
「郎!狼!螂!那麼多『郎』究竟是哪個『郎』!」
「任憑你想像了。」他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終止了這一切,然而他明白這隻是暫時劃上休止符,休止符之後還有無數個開端,但他奇怪自己竟然不排斥去迎接那些開端。黛比心裏怪怪的睡不著,為了她的吻也為了他的名字而心生困惑!萬能的神啊……請賜我睡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