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祿咽了下口水,他雙膝跪地雙掌合十,“六爺求你再多容我一段時間,我姐姐馬上就能給我銀子了,她在貴人身邊十分得寵,貴人隨意的從手指縫裏露出點什麼不就夠我還給你了嘛。”
管事的挑了下眉頭,眼神隨意的瞟過窗戶,他大刀闊斧的坐著,聞言冷笑一聲。
“我剛剛已經告訴你那一百兩是你姐姐送過來的吧,你姐姐再得寵,那貴人也不是傻子,怎麼會隨意的賞賜?我看你這是拿我當傻子哄吧,來人,給我把他的手指切下來讓他漲漲教訓,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賭坊是誰的產業,竟敢上這裏空手套白狼?”
兩名壯漢押著佐祿就要切手指,佐祿拚盡全力緊緊的把手指往回縮著,一時之間那兩人竟然奈何不了他。
管事的站起身狠狠的踹了一腳旁邊的人,“沒長眼睛啊,不知道過去幫忙,我看你也應該跟他一樣切根手指長長記性!”
被踹的夥計有苦說不出,隻能把委屈化作實際行動,他氣勢洶洶的走過去,抓起佐祿的胳膊一擰就脫臼了。
“啊!”
佐祿臉上一白,冷汗淋漓,順著額角直流到脖子裏。
魏嬿婉手指緊緊的抓住窗沿,硬生生的在上麵留下幾個指甲印。
璟瑟饒有興致的看著麵前的這一幕,她在想這巧勁兒是怎麼使的,說脫臼就能脫臼,真厲害。
“你要想學回頭二舅舅教教你,你直接拿你小舅舅練手就行。”
璟瑟默默的為傅恒掬了一把辛酸淚,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長這麼大的。
抬手間,門外傳來了一聲女人的叫喊,“住手住手,誰敢動我兒子我就跟他拚命!”
來人正是佐祿和魏嬿婉的額娘,看著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市儈。
她心疼的抱著佐祿不撒手,嘴裏噓寒問暖的。
管事的身體前傾,看著衛夫人勾唇一笑,“這位夫人,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就是鬧到衙門不占理的也是你兒子。”
衛夫人理直氣壯的說:“誰說不還了,我女兒有錢,你等她得空派人送了錢我第一時間就還你們。”
管事的笑了笑,好脾氣的說:“行啊,那咱們現在就來算算賬。你兒子欠了我三百兩,說七日還,如今已經拖欠了快十日,咱們都是老相識,我給你打個折,就還我八百兩就好了。”
“什麼?”衛夫人頭發炸起,她整個人都炸了。
她推開佐祿直接站起來盯著六爺,“你搶錢啊,你剛自己說的我兒子欠你三百兩,怎麼就變成五百兩了?”
“嗨,夫人你怎麼還自己擇話聽呢,你沒聽見我說他拖欠銀子不還嗎?我們這裏這麼對兄弟不吃飯不花銀子嗎?就是揍你兒子一頓他們也要出力的啊,我隻找你要八百兩已經是看在父老鄉親的份上了,夫人,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錚的一聲,匕首落在了椅子扶手上,入木三分,明晃晃的刀尖映入眼簾,衛夫人的氣勢一下子就下來了。
隻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她又挺了挺胸脯,她仰著頭,驕傲的說:“好,八百兩就八百兩,你等著,我女兒一定會送錢來的。”
這下輪到管事的疑惑了,他抽出匕首重新坐了下來。
“衛夫人,你兒子欠我的可是八百兩,不是區區的八兩,八十兩,你女兒不過就是個奴才,宮裏的娘娘都不見得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銀子來,你莫不是匡我呢吧。”
衛夫人冷哼一聲,“宮裏的娘娘哪能和我女兒伺候的貴人相比?你別管了,隻要是我找她要銀子,她就是給貴人當牛做馬說盡好話也要想法把銀子給我送出來。”
管事的回想起富察大人身邊的那位侍女,再一打量衛夫人,他的心便是緊跟著一顫。
他試探道:“你女兒也是人,你為了你兒子就不管你女兒了?宮裏不比外麵,你女兒若是惹惱了貴人被遺棄了怎麼辦?你要知道,在宮裏若是沒人撐腰那可是會被所有人欺負的。”
衛夫人有一瞬間的動容,可是佐祿緊跟著哀嚎了兩句,衛夫人便下定了決心。
“不會的,我家嬿婉自小能說會道,嘴巴甜得很,貴人怎麼可能舍棄她?我這就讓人去給春蟬那丫頭遞話,你放心,不出三日銀子保準送你手裏。”
“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璟瑟冷哼一聲,推開窗戶歪著頭向下看去,“你想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