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驚異的看著佳欣。
“反正都是試試的,試一下而已。”葉淩低頭看蟲子在水裏四下裏逃竄,唯恐躲避不及。
“這個天才想法你是怎麼想到的?”葉淩驚喜的問。
“偶爾的靈光閃現。”佳欣搖著自己手中的勺子說:“快點,現在趕緊去就葉淩,要不時間上真來不及了。”
我躲在門外,看著黑色的小墨正一點點挪動的靠近小墨,前麵的圖案與線圈在黑色小墨麵前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使它有了靠近的條件。小墨閃到一邊,繼續向地板與牆壁間畫著圖形,圖形開始向牆壁延伸,小墨以迅速的筆觸畫著複雜的圖形,卻聽到站在不遠處的暗影說:“來不及了,你注定是我的。”
我趴在門上透過窗戶看著裏麵緊張的對峙,心裏萬分焦急,小墨比起我來則顯得沉著的多,她說:“你是無法靠近我的,即使上了我的身,我也不會被你所迷惑。”
“你不必迷惑,因為我本來就是你的一部分,現在我們聚合,你就會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麼。”
小墨將身體貼住牆壁,看著那個黑色的身影以輕盈嫻雅的步調一步步緩緩的向自己走來,充滿目的性與誘惑性。
葉淩與佳欣再次潛入洞內,佳欣將紅色豔麗的粉末倒入潭水中,藍色細線般的蟲子爭先恐後的順著溢出的流水向外逃竄,摒棄懶惰的散漫,瘋命般的逃脫掉。佳欣看葉淩脫掉自己的外套和鞋子,看著她對自己說:“你留意著,不要再讓這些蟲子遊回來,我下去一定可以將它撈出來。”她衝著佳欣點點頭,一下子紮進水裏。
佳欣手裏握著瓶子,看著那緩緩向外溢出的溪流,偶爾有蟲子想再回到深潭裏,佳欣就在出口處撒一點,讓它隨著水流流動。潭水裏許久沒見葉淩的身影,一分鍾的時間如隔了30分鍾般漫長,在寂靜無聲的山洞裏隻有佳欣抱著瓶子蹲在那裏。
很長時間後,葉淩從潭水深處遊上來,仰頭看佳欣。“怎麼樣?”她問。
“我再找找。”說完換口氣再次潛了進去。
我站在門外看著暗色的小墨一點點的接近著小墨,她終於走到伸開手就能碰到小墨的距離,她以輕柔歡迎的姿勢拉住小墨的手,說:“你看,我終於還是來到你的身邊,什麼也阻隔不了。”
我手裏握著鑰匙將它插進鎖裏。“不要進來,你進來什麼也做不了,隻會使事情變的更壞。”黑色的小墨不理,她又前進了一步,另一隻手也拉住小墨的手,兩個人的兩隻手交疊在一起,互相看著彼此,慢慢的,那黑色的剪影變得稀薄,慢慢融進小墨的身體裏。
“小墨!”我喊著,語氣裏帶著尖利的淒涼疼痛。
她捂著自己的身體,慢慢蹲了下來,腦子在一瞬間迸發出她從來不曾有的印象,一個小女孩正在幫被捕獸夾夾住的小狗逃出來,忽然腦子又一閃,她抱著白色的小狗和穿著緋色衣服的少年說話。心髒裏湧出劇烈的疼痛,使小墨蜷緊了身體。顧不得那麼多,我打開鎖衝進去扶住小墨大喊:“小墨,你沒事吧,你有沒有怎麼樣?”
她的疼痛才身體裏迸發出來,並帶著洶湧而出的眼淚。這時佳欣和葉淩也趕了過來,葉淩吹響了笛子,聲音帶著貫耳的徹音,那附著在小墨身上的影子如化了的蠟般癱軟的地板上,慢慢變成一條蛇的影子,十分緩慢的向盒子裏遊去。
在躲入盒子裏沉睡的那一刻,她對小墨說:“我可以幫你找到你一直尋找的秘密,我就是你啊,小墨。”
“不,你是魍。”小墨說。
我們重新將盒子放進以前我們在廢墟的宿舍樓下麵發現的暗洞裏,小墨將牆壁上不完整的繪圖修複完整,將暗洞填死,佳欣將笛子再次丟入潭水裏,看著那白色在藍色的線裏慢慢向下沉去。
“馬上畢業了,我們要做些什麼呢?”我說。
“我畢業後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在被魍附身時,忽然看到一些兒時的片段,現在竟然完全不記得了,我想要找回來,那段深藏的卻遺忘了的對我來說十分珍貴的記憶。”
“我們還會再聚的,對不對?”
“當然。”葉淩說。
我們站在宿舍的窗戶旁看外麵的景色,冰啤酒在口裏發出熏熏然的味道,被風一吹霎時神清氣爽。
“幾年後,我們會再相聚的,因為我們想要訴說的事情還沒有講完,這次的分別隻是一個短暫的,小小的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