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菲克斯直接麵對福格先生(2 / 2)

福格先生轉過身問艾達夫人:

“夫人,您乘這條船害怕嗎?”

“福格先生,有您在,我不怕。”艾達回答。

海員靠近福格先生一些,手裏玩著帽子。

“如何,海員先生?”福格問道。

“先生,”他說,“我不能讓我的職員和我,同你們一起去冒險。我的船僅僅能裝二十噸重的東西,又恰逢這種季節,航行那麼遠太難了。另外,我們不可能如期抵達,從香港到橫濱有一千六百五十海裏。”

“隻有一千六百海裏。”

“都是一回事!”

菲克斯長吐了口氣。

“隻是,或者可以有另外的法子。”

菲克斯又擔憂了。

“什麼法子?”福格先生問道。

“通過到日本南部的長崎碼頭,僅僅一千一百海裏,也可以到上海,隻有八百海裏。假如到上海,能夠沿著中國海岸線航行,這樣會非常快的,向北走是順流而下,對我們很有利。”

“海員先生,”福格說,“我是要到橫濱換乘美國的船,而不是要到上海或長崎。”

“為什麼不呢?”海員告訴他,“去舊金山的船並不是由橫濱啟程,隻不過是到橫濱和長崎停靠,而是從上海始發的。”

“您確定您了解全部情況嗎?”

“當然確定。”

“開往舊金山的船何時離開?”

“十一日晚七時,所以我們有四天時間,也就是九十六個小時。按照時速八海裏來計算,隻要不發生意外,依然刮東南風,海上風平浪靜,我們肯定能趕完八百海裏的。”

“您打算幾時出發?”

“再過一個小時。得購買點食品,做好出發前的準備。”

“就這麼說好了——您是船主嗎?”

“是的,我叫約翰·邦斯比。是“坦喀代爾號”的船主。”

“我需要支付定金嗎?”

“如果可以的話!”

“先付給你二百英鎊現金……”他說著就轉向菲克斯,“您也預備乘……”

“先生,”菲克斯不假思索地說,“我正想求您呢。”

“那好,半個鍾頭後我們上船。”

“可是路路通人呢?”艾達夫人由於找不到路路通而焦急萬分。

“我會竭盡全力都替他安排的。”福格先生說。

當焦慮不安、怒氣衝衝的菲克斯登上船時,福格先生和艾達夫人直接去了香港警察局。福格先生向警察詳細描述了路路通的相貌特征,並且留下的錢完全可以讓他回國了。他也同樣去法國領事館辦好了手續。隨後他們又坐轎子返回酒店取到行李,才往碼頭奔去。

正好午後三點鍾,四十三號導航船的人員都到齊了,食品也準備好了,就等待出發了。

“坦喀代爾號”是一條載重二十噸的輕巧的機帆船,外觀優雅,吞吐量很大,很像比賽用的船。船上有閃閃發亮的銅器,鐵器上也鍍了鋅,潔白的甲板如同象牙,看起來船主約翰·邦斯比非常愛惜他的船,船上的兩個大桅帆略向後傾斜,還有船後檣的梯形帆、前中帆、前檣三角帆、外事帆以及頂帆,順風時能升起所有的帆行駛。它肯定行進得很快,實際上它曾在導航比賽中取得過多次的勝利。

“坦喀代爾號”除了船主約翰·邦斯比,還有四個船員,這些強健的船員經常乘風破浪解救海上的船隻,對這些水域十分熟悉。船長約翰·邦斯比大約四十五歲左右,體格健壯,黝黑的皮膚,目光炯炯有神,看起來剛毅正直,辦事穩妥而有經驗,即使再膽小的人也不會懷疑他。

當菲利亞斯·福格先生和艾達夫人上船時,菲克斯早已等在船上了。他們從後艙的入口來到一間方形的艙室,四周的牆上都裝有凹進去的床鋪,下麵是一個半圓形的長沙發。中間有一張桌子,一盞搖搖晃晃的吊燈將船艙照得很亮。看上去船艙很小,但是非常幹淨整潔。

“很抱歉,我不能為您提供更好的住處。”福格先生告訴菲克斯,菲克斯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位偵探受到福格先生的熱情款待,感到自己好像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他暗暗想著:“這個彬彬有禮的家夥,可到底還是個壞蛋!”

三點十分,船帆升起來了。隨著號角聲響英國國旗升起來了。旅客們都坐在了甲板上,福格先生與艾達夫人又向碼頭上望了最後一眼,希望在碼頭上見到路路通的影子。

菲克斯有些擔心,倘若那個被他欺騙了的那位正直的隨從突然出現,就全穿幫了,他害怕那樣他就完蛋了。然而並沒有看到那位法國人,在鴉片的毒性作用下,他可能依然昏迷不醒。

約翰·邦斯比船主下令船啟程了,“坦喀代爾號”上揚開了張起的風帆,在大海上頂風破浪飛奔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