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劉詢的靈魂又飄去了另一個地方。
這裏是太子*宮。宮裏有許多宮人自盡,一個少年右手抱著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左手拉著一個三十多歲極具風韻的貴婦,在他身後緊跟著一個十幾歲的少婦,正準備出宮逃亡。
“是皇考、母後和皇祖母!”劉詢也認出了他們,“還有在繈褓中的朕。”劉詢一眼就認出了自己。
而此時,有一批官兵魚貫而出的湧進來,他們對太子*宮裏的人肆意屠殺,轉眼間滿地是血,四處都是橫死的屍首。昔日清幽雅靜的太子*宮在瞬間變成了無辜者含冤莫白而遭屠殺慘死的人間烈獄。
“進兒,你們快走!不要管母親了!”貴婦見官兵殺人不眨眼,自己又跑不快便不想拖累自己兒子,讓兒子他們先走,不要管自己。
“母親,莫在多言,無論此刻或是日後,我們皆生死與共,斷然不會拋下你!”少年更用力的拉著她的手臂,欲將她拉走。
“進兒,母親會拖累你的!”貴婦把手拽回來。
“母親!”少年很著急地去重新拉住她的手臂。
“進兒你聽著!你是你父王的長子,你皇祖父的長孫,快抱著孫兒逃出宮去,好好活著!”這是貴婦對少年最後的叮囑。
“母親,如今我們在這生死攸關就不要再說是誰拖累誰了,我們快走吧。”少年拉著她慌忙逃離。
“皇祖母你快跟著皇考逃命啊!”劉詢見此心急如焚。
而此時,有一個身材高大魁梧的人手持長劍衝過來,欲將他抱著的孩子挑死。在劍鋒逼近時,貴婦挺身而出擋在孩子前麵,長劍刺中了她的心口。
“進兒,翁須,你們快逃啊!”貴婦像是要刻意扯破自己的喉嚨一樣對少年與少婦大喊道,一聲呼盡,她的聲帶已斷,再也無法出聲。她雙手抓著劍身,用盡全身的力氣去阻止那人把劍拔出來追趕他們。蜿蜒的血如鬥蛇般盤滿了她的前衣,血一滴滴的流在地上,把那人踩在腳下,粘紅了他的鞋底。
“母親!”
“母親!”
他們夫妻二人同時喊道,隻見那人無情地抽出長劍,貴婦已經氣絕身亡了。那個人提著劍衝過來,他們夫妻二人顧不得死去的母親,抱著孩子逃命。
“皇祖母!”劉詢此時無力幫助他們心裏倍感酸楚與無奈。
“呃——”有人從背後忽然抱著他。少年聽見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咽氣聲,他急忙回頭去看。
少年回頭一看隻見少婦從背後抱著自己,緊接著少婦雙手使勁將他自己推開,原來那個人已經追上來了,剛剛正要用劍從背後刺死自己,此時自己之所以能平安無事,其實是因為少婦為自己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劍,她背後的衣服都被血染紅了一大片。
“翁須!”少年絕望地大喊。那個年輕貌美嬌媚可愛的少女是年少的他唯一所愛。
那人拔出利劍準備去殺死他。
少婦忽然從那人身後抓著他的雙肩,“殿下,快走!快帶著我們的孩兒離開這是非之地!”少婦忍痛上前阻擋屠手去殺害自己的丈夫與孩子。
“翁須!”少年挺劍欲殺死眼前的仇人。
而此時有很多官兵向這裏趕過來。
“殿下,妾本是賤婢,本就命賤如草芥。與殿下的性命相比,妾是萬分的微不足道,妾有幸能坐上皇孫妃這個位置全有賴於皇孫你賜予妾的恩澤。如今是該是妾回報殿下之時了!”少婦依舊死死地抓著那人的雙肩。那人屈肘無情冷酷的去撞擊少婦的腹部,少婦忍痛蹙眉仍不鬆手,她的嘴角緩緩流下淒豔刺眼的鮮血。
“翁須!”少年拳手抓得咯咯響,被抱在懷裏的孩子被嚇得哇哇大哭,或許是幼小尚在繈褓之中的他是不舍得年輕的母親離自己而去。
“快逃啊。”少婦的聲音軟綿綿的顯得很蒼白無力,是死亡之前發出的最後聲音。
那人想強行上前去去他們父子的性命,大力向前挪動自己的步伐,迫使少婦也跟著她向前邁開步子。少婦見此心急如焚,立即停下來站穩腳步,兩手似鐵鉗那樣鉗住那人的脖子,張嘴咬住他頸側的肉,那人吃疼停下腳步,繼續撞擊少婦的腹部。
更多的官兵往這裏趕。隨即,那人一手甩開少婦,少婦狠狠地一下了他的一塊肉,將嘴裏的人肉鄙夷的吐在地上,將口中惡心的血噴到他臉上,他震怒無比,提手長劍一揮,劃破少婦的喉嚨。
“母後!”劉詢滿眼怒火,若此時劉詢能接觸到他們,他定會將其千刀萬剮。
“翁須,是我負了你!”少年一咽眼淚抱著孩子往宮外跑,強忍心頭上的哀痛,不回頭地往宮外跑。
他逃出宮外,連他不知道跑了多久他才稍微有些放鬆戒備的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