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密警這個職務很辛苦,常常要忙到生活作息不正常,有時為了一個會議,數十名密警要員可能要關在會議室裏待個六、七個鍾頭。六、七個鍾頭還算有人性,最長的紀錄是三天兩夜沒走出會議室。

因此,密警要員聞“會議”色變。

這天,在開了近十二小時的會議後,楚颻才在淩晨時分踏入密警別館。

“賀小姐呢?”他注意到書房的燈是暗的。懷嫣是夜貓子,晚上一點之前不會上床的,在這別館,她習慣在書房裏打發時間,怎地今天……他找了名屬下來問。

“她今天身子一直不適,吃過藥之後就睡了。”

“她怎麼了?”

“感冒,而且燒得很厲害。八點左右聶雨長官來過,為她打了劑退燒針,那時退了燒,現在好像又燒了起來,幸好您回來了。”

“我去看看她。”

推開了房門,賀懷嫣一張因發燒而發紅的臉立即映入眼中。楚颻快步向前,拿耳溫槍往她算中一探——

“四十度二?!”老天!怎麼這麼燙?於是,他又為她補了一劑退燒針,折騰了半個小時之後,體溫才漸漸地降了下來。

“龍將軍,您累了一整天了,這裏就交給屬下吧。”一名守衛別館安全的密警說。

“我不累,更何況她是我帶來的,沒理由是由你們照顧她,你下去吧,兩點還要和上梯次的人交班呢。”他一向公私分明,帶懷嫣暫居於此,他已覺不妥了,若還得勞煩屬下照顧她,那也未免太過份了。

待屬下走後,楚颻才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隻是小小的感冒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她仍是怎麼也學不會照顧自己。懷嫣八成多天前就不舒服了,隻是她一直硬撐不看醫生,這才把自己弄成這樣!

這女人真是……

不自覺地,往事曆曆,仿佛又回到眼前。從前她生病也是他這樣照顧著她,不是?

他的手撫上了她精巧可人的臉,最後流連在她不畫而黛的眉上,順著眉溫柔地輕拂。

他的鐵血無情到哪兒去了?他的孤傲冷絕到哪兒去了?他曾熱情澎湃的心因她而冷凝過,原以為這身冷將跟著他以終了,沒想到在這時候她又出現在他麵前。

原以為遭背叛的恨意足以掩去心中仍曖昧不明的戀慕,毫無阻礙地從她身上索回她欠他的一切,可……他發覺他的心情背叛了他的意誌。

他的溫柔仍為她存在,他冷絕的心早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不知不覺地消融了。

不!他不能容許這種感覺存在,就算知道它存在,仍不能讓懷嫣知道,她是個精明厲害的女人,為了達到目的,她會不擇手段地利用她周遭的“人力資源”。若讓她知道他還愛著她,隻怕他又要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有時不免想,如果她是普通女子就好了,他可以安安心心地愛她一輩子,可事與願違。

懷嫣,我該拿你怎麼辦?楚颻澄淨的眸子盛滿了感情地看著她。隻有在她沉睡時,他才能這樣心無負擔地看著她,沉睡中的她如同孩子一般,既純真又可愛。

愛情像把火,有華麗炫目的火光,卻也有把人燒成灰燼的可能。不管如何,一旦陷入其中,似乎就沒了全身而退的可能!

極端的選擇,懷嫣,你給了我什麼樣的選擇?楚颻凝視著她,傾身把唇壓上。

似乎在一瞬間,楚颻仿佛感覺到賀懷嫣回應了他的吻,他訝異地睜開了眼,發現賀懷嫣也是清醒的。

“你……”她回吻他?!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事!“為什麼?”

賀懷嫣沒回答他問的為什麼,雖然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要問我為什麼,今晚的我……有些奇怪,隻想要……你抱我。”在楚颻仍遲疑地看著她時,她皓腕往他頸項一勾,主動送上香吻,柔軟濕潤的唇摩娑著他的,雙手青澀笨拙地摸索著他襯衫上的扣子。

軟玉溫香在抱,哪個男人不動情?更何況懷嫣又是他喜歡到無以複加、愛到生命裏頭的女人。想得到她的心比任何人更甚,可終究理智退了所有的激情。

“你生病著。”他喘著氣拉回她已退到腰間的睡袍。春光乍現的炫目刺激著他每個細胞、每條神經,不過,他理智的腦袋還沒刺激壞了!

“我是生病著,可腦袋還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羞紅了臉,看著楚颻理著方才被她解開的襯衫鈕扣和抽去的腰帶,她沒勇氣對上他直視她的眼。

“是嗎?”他理好了衣服,坐到床緣,“不是說你自己今晚‘有些奇怪’?和‘有些奇怪’的女人上床,我有些不放心呢。‘奇怪’的女人容易在一覺醒來之後要我把什麼都忘了,我不是‘種馬’,也不是隻會用下半身思考的低等動物,我要的女人,她必須身心都屬於我的。”

“我的心永遠不會屬於你的。”她覺得自己的自尊被人踐踏了。

她今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渴望楚颻的懷抱?人是不是一生病,所有的意誌力都變脆弱了?

“你欠我一條命記得嗎?一個連命都是我的女人,她的心也勢必屬於我。”如果要得到一個人霸道是惟一手段,他會毫不猶豫地如此對她。

“我不屬於任何人!”

他托起她的臉,“你就屬於我的。”他堅定的語氣和眼神令賀懷嫣倒抽了口寒氣。

這個她曾熱愛的溫柔男人,何時變得如此?

他的那股氣勢仿佛天生領袖,訴說著他想要的東西,沒有一樣要不到似的。

變了!他真的變了!

???

來到密警別館已經好些時候了,可是,楚颻對於承諾過替賀懷嫣報父仇的事一直都沒有進展,這不禁使得報仇心切的賀懷嫣開始懷疑起楚颻的誠意。

不成!他根本無心幫她。

她不能再沒有行動了。

她一麵擦拭著賀家的傳家之寶——一把造型精美,名為“生死”的短劍,一麵想著不能老待在這裏無所行動之事。

一個小時之後,她出現在別館的一樓大廳,一刻也沒多留的朝門口走去。

“賀小姐。”一名密警喚住了她,“您有什麼事需要我們代勞的嗎?”龍將軍交代過,盡可能不要讓賀小姐出這別館。

“我心情不好,想到外麵走走。”

“我們派一些人跟你去。”

“不必了。”她一意孤行地往外走。

“賀小姐。”一名密警追了上來,“為了您的安全,我們……”

“聽著。”賀懷嫣沉肅著臉,“告訴你們的龍將軍,他的好意我心領。但是,我不是什麼長官政要的,不必一出門就前呼後擁。我隻想一個人自由自在地上街逛逛,就這麼簡單!”

出了別館之後,她一人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閑逛,走了許久,在一個騎樓下的路邊座椅上稍作休息。

怎麼辦?心中著急似乎也沒用處,此刻她又不能直搗賊穴地殺了葛宏居,找上門去隻是羊入虎口而已。

我真是沒用!她歎了口氣。

她站起身來,又打算漫無目的地走下去時,一部黑色轎車正悄悄地靠近她,在越過她身邊的同時車門打開,車內人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