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後麵幾個詞,清憐覺的皇後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那也未必。”
皇後不再說話,她盯著清憐。
“前兩日,聞香傳來個很有趣的消息,福王一個偏妾的女兒死了,於是奴婢就借用陛下的名義和福王商量了一下,福王把那身份給了我,到是可憐那丫頭,沒名沒份就下了葬。”
皇後一征,卻什麼也沒說。
“所以前些日子皇後從福王那接了個女兒過來,並已認做自己的女兒了。”
皇後好半晌不做聲,終於說:“你要去?”
“依奴婢看,現在這法子是最好的了,皇後忘了任大人帶來的話麼?那線已要斷了,紙鳶就要高飛。”
皇後張了張嘴,終於沒有發出聲音,又合了起來,她拿出半把梳子交到清憐手裏:“今天開始,你叫什麼?”
清憐撫去臉上累贅,露出張小雲那精致的臉,不是特別出色的麵容,一笑起來,卻如同春天的風撫mo臉旁。
於是皇後呆看著那笑容,惶惶忽忽中聽到一個名字:“韻雅。”
當惠央宮眾人回到大廳的時候,都有些糊塗,卻都知道這宮中多一個公主叫“韻雅”,少了個女官叫“清憐”,雖然都覺的莫名,但都不打算弄清楚這筆糊塗帳。
……
皇帝終於知道不管怎樣的女人就是女人,不管是最尊貴的皇後也好,或者是當街罵街的大媽,其本質是一樣,他對皇後說:“就照你說的辦吧。”於是耳邊終於清淨了,他捏了捏眉頭,終於鬆了口氣。
然後叫天下知,福王殿下的郡主“韻雅”溫潤如玉,品行賢良,冊為“和韻公主”,帶金銀寶玉、綾羅綢緞數十車,遠嫁至羌,從此天下太平,天佑大楚。
沒有啟程的儀式,沒有夾道歡呼的人群,有的隻是車輪壓抑的“咯吱”聲以及那一聲歎息。
韻雅坐在車內,多日都沒有發聲,經常聽到婢女或小奴的議論,或者壓低聲音的泣聲。已經很多天了,她想,離京城也很遠了吧,撩開車窗的簾子,卻看到一張熟悉的笑臉,一震,簾子又滑了下來。
後麵的很多天,她都避開了那張笑臉,隻是在一隊人馬中,總是有見麵機會,而且有一次,其他人都站了遠了些。那笑臉說:“清憐姐?”
韻雅沒有傻到問他“你怎麼知道的?”,畢竟清憐消失的時候,韻雅馬上的出現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她說的是:“我現在是和韻公主。”然後她問:“陳尉丞不保衛京城,何以在這裏?”
“我現在也不是衛尉丞了,是護送公主去羌的一個小小護衛。”
韻雅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去了就回不來了。”
陳虎無所謂的聳聳肩:“聽說羌人可汗對待禮物的態度總是很不錯,也許他還會給我老婆,封我做個將軍。”
韻雅連白眼也翻不動了:“在這裏你已經是個將軍了。”
“可是這裏沒有你,我忽然覺的我的人生沒有你是一件很沒有意思的事情。”陳虎說這句話的時候沒有臉紅,韻雅也沒有。
他們誰也沒有再說話,都靜靜的站著,暮西的太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老長,然後,有人過來了,於是他們都走開了,公主還是公主,小兵還是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