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旁邊擺放著容然去芳蘭亭摘來的桃花,自她落水那日起,聽小菊講,容然每天都在天微亮的時候親自去芳蘭亭摘桃花回來,派人送到溫瀾院。
所以窗戶旁邊的桃花永遠都是最新鮮的。
沈清嬌抿唇,突然覺得利用容然有些歉疚。
沈清嬌看著粉白的桃花發呆,直到小菊進來才回過神。
小菊將藥碗端到床頭放下,手裏拿著幾個油紙包著的蜜餞,沈清嬌突然開口:“我要出去。”
“小姐,你還沒好,風吹又受涼了怎麼辦?”小菊顯然不讚同。
“無礙的,大不了多穿點。”
“可是小姐……”
終於小菊在小姐的一番勸說下,才猶豫地點頭。
“那小姐先把藥喝了。”
沈清嬌:“……”突然沒了出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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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嬌悶悶不樂地扯了扯讓她勒得喘不過氣的領口,轉頭說:“小菊可不可以脫一件?太熱了。”
小菊搖頭。
好吧,其實這麼麻煩她也不想出來瞎逛,如果不是為了樹立形象的話。
沈清嬌就坐在許府後院的亭子中。
此時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花匠精心嗬護的各類花卉開的五彩紛呈,爭奇鬥豔。
許府有不少下人都會從這經過,當他們路過花園的時候,便遠遠的瞧見亭中坐著雲鬢花顏,豐神冶麗的女子。
於是不少的人停下議論:“那人是誰呀?太遠看不清,背影好看啊。”
有視力極好的下人望去:“是夫人,難怪如此。”
“哪個夫人?”
“還能是哪個?咱們許府唯一的女主人呐?”說話的下人,對沈清嬌印象較好,連忙說。
“咦?前幾日聽說夫人落了水,還昏迷了好久,這樣快就可以到處走了?”以前一個風寒就會病好多日子呀,這次怎麼好的,這麼快。
畢竟掉進了湖裏,受了驚又受了涼。
“聽聞許府新進的姨娘,也同夫人一起落水了,四喜姑娘說還是江姨娘救的夫人呢。”
“切!江姨娘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了床,她倒好,都可以閑到瞎逛了,連對人家一個答謝都沒有,好生沒良心。”還愧為書香門第出來的。
這句話太過於有敵意了,先前維護沈清嬌的下人,轉頭凝眉問:“誰說的?是你們該議論的?”
一群人噤了聲,看見管事的來了,一哄而散,忙各自的活去了。
“夫人。”管家站在亭子外向沈清嬌行禮。
沈清嬌看著那群人走遠,挑眉靠在椅欄上。
“何事?”小菊低頭看管家,她是許府主母身旁的管事丫鬟,平時和管家接觸的較多,相處還不錯。
但是最近他對剛進府的江姨娘頻頻有討好之意,頓時讓小菊沒了好感。
因為她一直問小姐怎麼落的水,卻始終不肯說。
倒是外界在傳,是小姐推江姨娘,結果不小心一起掉水。
江姨娘卻不計前嫌,救小姐上岸,可小菊卻不信小姐會推別人,反倒是江姨娘有問題。
管家低頭聽著丫鬟小菊高高在上的語氣,心中厭棄的很,也不過是個仆人,也對他這樣說話。
哪像剛進府的江姨娘平易近人,還給他要讀書的孫子求了一個有名的書院入學,反觀沈清嬌。
對自己一副當下人使的樣子,不免眼中閃過不喜。
“回小菊姑娘,過幾日是四年一度的春獵,公子叫我將一同前去的後院名冊交給夫人過目。”管家雙手奉上,小菊接過遞給沈清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