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 3)

婉吟打電話,問過「聶氏」守衛室,確定沒有聶爾璿外出的記錄之後,直赴總裁休息室。

如果他人沒離開「聶氏」總部,卻沒人看到他,那他準在這裏沒錯。

即使心急,不明白為什麼他不接電話;即使不安,不知道他對懷孕抱持什麼看法,但她仍一步一步,像太空漫步一樣慢慢走。

沒辦法,她又不知道懷孕要怎麼辦,隻好當心為上囉。

當她走到門口,看到門板上貼著一個奇怪的電子儀器。她看了看,益發奇怪,拿出鑰匙,插進鎖孔,往右一旋。

門沒鎖?事情更古怪了!

另一方麵,石學珍才剛醒過來,痛苦地按著頸後。

「該死的!」怎麼也想不到對聶爾璿噴了藥,他還能使出這一招。

「滾……」聶爾璿咬牙切齒,神智隻恢複了一半,但全身幾乎無法動彈。

她站起來,踉踉嗆嗆地從包包裏拿出手機。雖然與計畫有出入,但她若來得及叫夏婉吟過來看「活春宮」,還是有扳回勝算的機會。

哪裏知道,此時門邊傳來動靜。

「爾璿?」婉吟謹慎地叫道,很難想象發生了什麼事。他被撂倒了嗎?「爾璿,你在嗎?」她小心翼翼走進來。

來得剛剛好!

在聶爾璿怒瞪之下,她迅速扯亂自己的上衣,靠上去撫摸他的下體。

「你喜歡我這樣對不對?」

婉吟一僵,她……她剛剛聽到了誰的聲音?

「你一直都喜歡我這樣,又吸又舔又弄的,對不對?」

出於危險的直覺,聶爾璿知道有人來了,最糟的還是……婉吟來了!

他撥開腦中層層的濃霧,發出痛苦的呻吟。

「我喜歡你這種聲音,表示我做對了。」石學珍巧妙地利用角度遮掩,做出令人遐思的動作。

婉吟走近些,瞠大雙眼,隻見石學珍的臉靠在聶爾璿腰下。

她幾乎不敢相信見到的一切。

「聶……聶爾璿?你、你們在……」做什麼?

做什麼還不夠明顯嗎?一股冰冷的寒意從頭頂往腳底衝,她整個人如處冰窖。她顫抖著,眼睛瞇了又瞇,雙腿幾乎支撐不了自己的重量。

她沒想到、萬萬沒想到他們竟背著她,有這麼親密的關係!

石學珍對她訴苦的話,一句句流回腦中。

我愛上了l個不該愛的人。他不是已婚男人,但……也許就快了吧……

可惜他已經有了個交往多年的女朋友,所以……他必須對她負責任……

那女的跟他的奶奶……家人處得很愉快,家中也都屬意她當媳婦……

我真不明白,那女人的背景條件明明比我好,就算長得像豬,也比我更容易得到幸福。為什麼她還要來跟我搶男人?

原來石學珍說的那個「她」,指的就是她。

怪不得她在PUB裏跟她訴苦時,眼神充滿了恨意,彷佛要她下地獄。

對了,她怎麼說聶爾璿對她的感覺?

我對他一見傾心,他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婉吟眼眶灼熱,聲音不由自主地破碎。

「原來妳說,跟妳有緣無分的男人就是他?」

石學珍跪在地上,用小外套蓋住他的下半身,彷佛他是她的所有物,不許婉吟窺見。

「很抱歉,我暗示過妳很多次了,但妳似乎很遲鈍。」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子對我?」婉吟嘶聲地問。「怎麼可以?」

她以為,學珍是她的好朋友,她從來沒想過,聶爾璿會有愛上別人的一天--也許她曾這麼想過,但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當他們在一起,當聶爾璿纏著要名分,當他看似心無芥蒂地與她訂婚,她以為,他們會一直一直這樣幸福下去啊!

但是,幸福的美夢為什麼這麼短暫?

她還偷偷幻想他會歡迎愛的結晶,迫不及待跟她一起做新手爸爸、新手媽媽。

石學珍一臉愧疚,但表情義無反顧。「愛就是愛了,我們也是情不自禁,為了保護妳,我們都隱瞞得好辛苦--」

「胡扯……」聶爾璿後腦沉重,全身的力氣凝聚在掌問。「……走開!」

石學珍被他推倒在地上,抬起雙眸,淚光盈然。她抹開嘴唇,唇彩曖昧地糊成一片。「婉吟都撞見了,你還瞞什麼?你委屈我做小,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

她趴倒在地上,可憐楚楚。

「這一年多來,你說一定會跟她有個了斷,要我乖乖在她身邊待著,免得她起疑。這麼侮辱人的事,我都肯做了,你為什麼還不肯跟她攤牌?」

該死!聶爾璿勉力起身,頭痛得像是有十萬支鼓槌同時在敲打。

「婉吟,不要信她……」她說的話都是假的,他不小心著了她的道,才會如此狼狽。

他沒有背叛、他要起來說清楚……昏眩感猛然攫住了他,他又倒了回去。

婉吟怔住了,所有的感覺瞬間抽離,靈魂空了。

她像是一個局外人,一個真真正正的局外人,張著一雙無感無覺的眼睛,看著沙發上下的兩個人。

聶爾璿癱在沙發上,蹙著濃眉,用力喘息,像是累壞了。

而石學珍,衣衫不整,趴在地上,淒楚地看著她。

「妳都看見了,我們已經『這樣』了,能不能拜托妳……自動退出?」

她沒有聽到聶爾璿的辯駁,卻無法忽視他臉上紊亂的唇膏印,那讓情欲的氛圍更具體,即便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現在,還有什麼可以懷疑?

事實已擺在眼前。

「你們……」她困難地開口。「祝你們……」該死的,她說不出半句好話來!

她往後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地撫住下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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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吟很好奇自己的心態。

被背叛,而且是雙重背叛,她歇斯底裏過--大約幾分鍾,然後她竟還能穩穩地開車回家,把自己鎖進房間裏,拔掉訂婚戒指,開始看三家店的帳目資料。

核對數字,她辦得到,但感情問題,對不起,這部分的思考功能暫時失常。

她的腦袋空空的,隻能重複機械化的動作,保護自己的本能封閉起所有的感覺,她讓自己的心像打了麻醉藥,掩飾掉痛覺。

不久後,她的專線響起。

「爾璿太累,先睡了,我想跟妳談一談。」線路那頭,傳來石學珍的聲音。

她一心想趁聶爾璿還昏迷時,讓夏婉吟斷念,徹底破壞這兩人的感情,因此在夏婉吟離開後,便拋下聶爾璿,隨即走出「聶氏」,進行下一步計畫。

「我已經退出了,沒什麼好談的。」她木然地說。

「也許妳沒話可說,但我要幫爾璿代轉一些話,相信妳會想聽聽看。」

不,她不想。

她知道他有多毒舌,她知道他批起人來有多不留情麵,她有過一次切身之痛,到今天仍影響著她,她不要再承受第二次,那會使她賠上整個人生。

但是,石學珍卻不容她拒絕。

「如果半小時後,不出現在妳家後山區停車場,我就到妳家去。如果妳不介意讓妳那兩位最親近的老人家受刺激的話,就不必來了。」

望著嘟嘟作響、被斷訊的電話,她隻能按時赴約。

深秋的傍晚,風又冷又大,盡管穿上厚厚的棉外套,她仍覺得身子好冷。

石學珍一身亮麗裝扮,早就在約定的地點等著她。

「情變對妳真的傷害很大哦?」她掩嘴笑個不停,樂極了。「跟在妳身邊當女傭一年多,第一次看到妳這麼邋遢。」

她裹著棉外套,沒腰身、沒曲線的,連踩起步來婀娜多姿的高跟鞋都不見蹤影。

「有話就快點說吧。」她出門前做的最後一件事,就是把驗孕棒毀屍滅跡,不讓任何人知道她有孕在身,此刻也懶得反駁石學珍了。

「這些話不是我要講的,是爾璿要我找妳談談的。」

她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個女人,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認識過她。

石學珍一臉嬌媚,開口「爾璿」、閉口「爾璿」,一身粉柔套裝,頸間圍著一串珍珠,看起來就像……就像百分百適合聶爾璿的完美妻子。

完美妻子?這勾起她十六歲時的回憶,他批過她的每一句話,讓她開始呼吸不順,不隻覺得心痛,就連肺也快要炸掉了。

她倚靠著欄杆,深怕無法支撐自己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