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從敖老頭飛升，到如今又一位道君出現，已經萬餘載過去了，我可真是等得好苦啊……
就讓我，來為諸位一一解惑吧。”
說罷，不等眾人開口，閭山道人就開始喋喋不休的介紹起自己的機會，聲音十分洪亮，仿佛也是在刻意說給某人聽：
“早在凡塵之時，貧道就已經窺見大道至理的一角，進而踏入地仙一列，能夠遊行於萬界之中，遊曆四方以度塵劫。
但在斬三屍、守庚申、渡過無量劫，我卻久久不能參悟神通奧秘，隻能看著那些無限轉生的佛陀、道君，還有祂們的坐騎、童子、麾下，牢牢站住上界的位置。”
“這時我方才知，上界仙人視我輩修士為何物——實乃低賤卑劣，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上界不仁，視我人族為低賤之徒，捉之煉丹、驅之如奴仆，如何能安?！”
說到情深處，他的語氣愈發低沉，幾乎是怒吼著說完了一切。
簡單的說，上界的萬佛諸仙並不怎麼看得上修士——除非能開府建伊，否則大部分地仙、人仙在祂們看來，和普通的牲畜牛羊是沒什麼區別的。
理想中的盤坐論道壓根就不存在，你會和家裏的蟑螂老鼠探討人生經曆嗎？
除非這個蟑螂變成一個二百多斤的不列顛大力士、滿臉橫肉且口吐人言，你才會耐心的聽它講話……
“所以你就以［洞天福地］為引誘，將這些人騙到此處，用他們的骸骨助你一臂之力?”
呂端的嘴角抽了抽，稍稍想了想，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嘴。
事實上，很多異人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又是轉換魔氣、又是綁定印記，搞得和全天監視一樣，怎麼看都不像是正經地方。
奈何，在閭山道人的嚴密部署下，河內十三州的聖城不僅極度適宜修行，等到走的時候，魔氣還能轉換為數倍的靈氣，幾乎堪比頂級的洞天。
來到此處的又大多是散修，要不就是落魄宗門，誰能抵抗這種誘惑呢？
隻要再修煉一段時間，我就回去……
道心堅定的人還能勉強克製住貪欲，見好就收，可大多數散修窮極一生連化境都不敢奢求，自然被迷了心竅。
還是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節。
氣氛就這樣陷入了沉默，隻剩下上方滾滾驚雷，還在不斷醞釀著。
過了會，季明斟酌良久，實在琢磨不透對方的意圖，忍不住開口道：
“上仙，你既是要以億萬異人為引子，如今大功告成，若是無事，小生可否回去了?”
對於那些異人的死，季明是漠不關心，隻想趕緊送走這尊瘟神，讓自己好先一步入城，免得被炎曦王朝搶了先。
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麼好貨，隻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季明從來都是高高掛起。
不過，閭山道人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季明心頭一沉，暗叫不好：
“小家夥，你忘了?小時候我可還抱過你噫，還是我親自給你賜的法號［陰仁］，字汝欽。
該怎麼稱呼你呢……遺孤汝欽?”
“或者，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