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帝……
這個稱呼已經被埋在了季明的記憶深處,直到偶爾遊曆人間時,才會隱隱想起這個字眼。
你要不說,季明都快忘了自己還是貨真價實的世俗皇帝——雖然也沒做幾天。
不過,有關閭山道人的記憶卻是一點沒留下,大概是未記事的時候……
“原來如此,我說怎麼見麵似相識,與上仙竟是故人之交。
還請上仙隨我移步陰陽閣,小生必定掃榻以待、奉為上賓。”
由於算盤打的太響,以至於連紫山身後的趙憐雲都忍不住低下頭,盡量不讓自己笑出聲來。
對此,閭山倒也不惱,隻是微微一笑,就這樣靜靜看著季明。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寒暄起來。
直到頭頂天雷已經轟轟作響,閭山道人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兩位道友可以移步,但陰仁不行,我的靈陣還缺一道靈韻,實在找不到合適人選,隻能委屈下小友了。”
這番說辭確實比較委婉,民間一般是稱為活祭的。
嘩!
瞬間,季明被魔氣纏繞的身影暴退了數百丈,但很快又在眨眼間折回了原地,仿佛從來都沒動過。
而閭山道人則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仿佛在看什麼有意思的蛐蛐,眼眸中滿是玩味之色,絲毫不擔心他能逃出去。
“也許可以將你那些屬下、道侶叫進來,讓我挑一個替代品,你自然就沒事了。”
“挑你媽怎麼樣?”
連續使了幾次無果,季明放下了手中的各種法器,斟酌片刻後,還是沒有使用[白駒過隙]。
這就是個死局,就算帶著勢力連夜跑路,早晚也要被閭山找上門,到時候除非義父出手,否則根本沒人能攔住他。
反正有重啟機會,可以先探探他的底細。
這般想著,季明的氣息開始不斷攀升,許久未見的[羊魔之祖]赫然出現,獠牙一張,就要將閭山吞進沉不見底的口中。
“陰魔韋陀的神通?是個有趣的,可惜邯鄲學步,連個形都沒學上。”
輕輕摘下自己的一根發絲,閭山輕輕一吹,瞬間暴起一陣罡風,發絲如利劍出鞘,頃刻間便將頭顱碾得粉碎。
吞得進千丈高峰,卻吞不進渺渺一人,直麵閭山道人的壓力居然比魔波旬還大。
季明再次變換身形,化作歡喜天的模樣,獨身修羅法相拎起神兵,大開大合的朝閭山道人襲去。
“歡喜天?這個倒是有兩分神韻,可惜隻修身不修心,空有其表而無性。”
隻是輕輕拍了一掌,獨身修羅法相刹時停頓在原地,在季明驚愕的注視下,化為了點點佛光。
咬了咬牙,此時的季明也顧不上許多了,渾身的氣息攀升到極點,達到了如今的最佳狀態,猛的朝閭山攻去。
然而,從始至終,閭山道人連表情都沒什麼變化,依舊是笑眯眯的模樣,見招拆招,硬是讓季明把自己魔氣榨幹,也沒能真正傷到他。
“底子打的不錯,混元天成,可惜學的太雜,什麼又都學不透,瞎耽誤功夫,要學會有舍有得。
時辰差不多了,該走了。”
對季明上下點評了一番,閭山道人走上前,伸手按住季明的肩膀,就準備將這小家夥帶走。
啪!
擋住突如其來的風波,閭山眉頭一挑,看向遠處出手的身影,表情似有些驚訝:
“呂端,這小家夥可是殺你侄子的元凶,如今我替你報了仇,又是為何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