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先前雲浩然練劍處的桃樹,已是整座劍峰為數不多的巨大植被。
急行符的加持力量漸漸耗盡,不過不重要了,離劍峰峰頂已經不遠,眼前出現了千級
青石階,其表麵被踩磨的圓潤光滑,久經歲月洗禮時光熏陶,有濃厚的曆史氣息撲麵而來。
雲浩然一階一階的往上登著,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認真,石階長而高,行走其上,仿佛走在天劍門的興衰曆程裏。
再長的路也總有走完的一天,青石階亦然,拾階而上,最後一階也落於腳下,一片不知幾廣的平地出現在視線中,密麻滿布著殿宇樓閣。
巍峨殿宇錯落,雲浩然正前方不遠處是一片開闊的試劍場,有數十位同樣身著青白長袍的弟子正在場上一同禦使操控飛劍,衣服上繡著紅劍。
飛劍縈繞在身周,不停上下翻飛,左右遊弋,尋空而舞,劃出奇詭弧線——他們都在練習禦劍術,他們是天劍門近來成功跨入修真路元基期的新銳弟子,依靠日複一日的不輟修行,隨著修為變化,從山腳移居山腰,最終以修真者的身份移居峰頂,正式成為了天劍門和神州修真界的真正一員。
雲浩然癡癡看著那些劃出絢爛軌跡的凜冽飛劍,最後黯然的低下了頭,專注的繼續走著,回居所吧……
試劍場上,有名弟子注意到了雲浩然的身影,停下靈識禦劍,向雲浩然打量了幾眼。
另一個相鄰的弟子發現同伴的異常,也順著同伴的目光朝雲浩然看去,再隨後開口問道:“回神了,看什麼呢?”
“哦,那什麼,我們不是從入門開始就發不外泄的天道誓言,得授天劍決嗎,剛剛走過去的青年衣著上繡的是紫劍,是二代的師叔輩吧?一代金劍,二代紫劍,我們三代的紅劍。”
“沒錯啊,怎麼了?”
“真不愧是二代的師叔,同修天劍決,我們這麼長時間還不得其門而入,徘徊在第一層門檻處,我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蓬勃浩大的天劍決氣意,恐怕至少是二層天劍決。”
“你比我晚到峰頂不知道很多事情,那位師叔叫雲浩然,是三祖門下三弟子,劍道天賦的確奇高,堪稱妖孽天才,十九歲天劍決已三層,可惜……”言罷搖頭歎氣。
另一位弟子急了,可惜什麼?才十九歲就天劍決三層還可惜?不過還沒等他催促,相鄰的弟子終於繼續說了下去。
“天劍決就算是無上殺伐劍道,沒有修為的支撐也發揮有限,這位師叔無法修行,踏入不了修真者行列,就連我們現在正在練習的禦劍都做不到,別說三層天劍決,就是古今傳聞從未有人達到過的至高九層天劍決又怎樣,隨便哪個大修士都能碾壓,更別提凡人歲不過百載,遲早化黃土。”
“無法修行?!怎麼會?”那人驚訝的張大嘴。
同伴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信不信事實都擺在那,無須多言,有空接著浪費口舌,不如多熟練熟練基本禦劍術,打牢基礎說不定有助於更好的參悟天劍決。
目光轉回雲浩然這邊,這位難副其實的劍道天才黯然回到居所,清幽別院無花紅柳綠,簡單質樸的一處石築小院,他很喜歡代表生命的各類花草,他也很想在院裏植滿綠色,如果他是修真者,倚靠不時的真元滋養或許能在這育出綠色,可惜,他不是。
進入房間,盤坐於床,雲浩然開始了重複不知幾多年的打坐修煉,雖然這麼多年了也沒能感受到一絲一毫的天地靈氣,更沒能夠踏入修者第一境的元基境界,但是他一直沒有放棄。
從小就無限崇拜並感激著師父師兄們沒有讓他成為孤兒,他夢想著成為師父雲涯子,大師兄曆塵,二師兄塵陳劍心那樣的修真者。
也因為冥冥中似乎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你生來不凡,無垠天地是你的舞台,放棄了,就是一生蹉跎。
不管真假,各種信念的支持下,一般人看不到希望就會放棄的事情,雲浩然堅持了下來。
年隻十九,卻花了十七年習劍道,花了十七年捕捉靈氣的蹤影,雷打不動的在前往元基的荒漠中爬行了這許多年。
按理說……到了該收獲的時刻?
雲浩然緊閉雙目,蒼白妖異的俊秀麵孔之下仿佛有氤氳黑紅霧氣浮動,黑紅光華與蒼白膚色糅雜,說不出的詭異悚然。
他陷入了一個奇妙的狀態之中,清醒?不清醒?不知道,意識在神遊,模模糊糊間似乎看到了百萬雄師在長河兩岸對壘,下一刻,人海對撞,血色掩蓋了視線,光影閃動,血色略微淺淡,有數不清的虛幻陰森的披甲鬼影往來遊蕩在血紅幕布下,嘶嘯吞噬,互相殘殺,畫麵再轉,天際有驚雷落下,十萬戰鬼域蕩清!!!生機自死中來!黑瞳幼嬰歪嘴一笑,邪氣凜然……
石居臥房有風自來,森然血氣無聲而起,荒蕪劍峰種子萌芽——雲浩然睜眼,黑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