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韋爾斯已經不計較什麼快感了。有兩個人讓他進入了未知的世界,這讓他有點煩躁。
有一小段時間,胸悶使她煩躁難安,呼吸感到疼痛。夏實意識朦朧,暈眩感一直揮之不去。
……她聽到蘭斯的聲音,他在叫她。她感到自己的身體落入他堅實的懷抱,他的氣息包圍著她。
……嘴唇被輕輕吻過……
零散間斷又模糊的意識,夏實無法完整連貫在一起。但睡夢中的她甜甜地露出一抹笑意。
韋爾斯看著她的樣子,隻是靜靜地看著。雖然莫名其妙,但他突然抿嘴一笑。
夏實緊閉的眼睛緩緩地撐開一條線時,看見的便是這個男人那張悠然自得的漂亮臉。
她和病重之人差不多,連日來又是靠輸營養液,身子比軟綿綿的棉花還是浮虛無力,蒼白的臉色疲憊不堪。
“韋爾斯先生……?”
“是我。”韋爾斯頹廢妖豔地笑著,“……小小鳥在失望……是我,不是蘭斯公爵。”
夏實沉默。半響,她似乎感覺到異樣,緩緩地將被窩裏的左手挪出來,疲憊的視線落在手上那隻戒指時瞬間綻放驚喜的光芒。
“是斯……斯來了……”她軟軟地笑了。
“韋爾斯先生,斯來了。”她把自己的幸福全部展露出來。“斯把戒指找回來了。他來接我了。”
“是。”韋爾斯答。
夏實掙紮著要起來,她實在太虛弱,一點都使不上力氣。
執拗的努力。
韋爾斯伸手攏過她身子。
“韋爾斯先生……請你,請你把我放開好嗎?”
他抱著她,讓她很困窘。
“小小鳥,你要回去蘭斯公爵身邊,是嗎?”似問卻非問。
“嗯。”夏實輕輕答道,想了想,又覺得回去就是和他分別,於是又說:“韋爾斯先生,謝謝你照顧我。”
又是一陣沉默。
“……韋爾斯先生,你以後不要把人稱做玩具了好不好?大家都是人……還有,韋爾斯先生多交些朋友好不好?這樣韋爾斯先生就會有人陪著,就不會一個人了。”
“……都是人……”韋爾斯眼神迷茫地看著夏實,喃喃自語。
都是人……
他撫過夏實的臉,輕輕摸著。他看著她許久。
夏實被他看得很不自在。
“韋爾斯先生……我要去找斯……”
“小小鳥,你說過你生命中蘭斯公爵最珍貴。”
夏實不解地點點頭。
韋爾斯說:“我告訴你,我也有一件認為是最重要的事。自由,隨心所欲的自由……”
隨心所欲的自由,那種隨心所欲的自由,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自由,沒有束縛沒有道德沒有法律,隻要他想……
如果說非要使用到重要這個詞,那麼就隻有這件事。他一直隨心所欲地過他的人生。沒有思想,隻有一刹那的念頭,念頭起,便做。而但凡阻擾到他的念頭的障礙,他便清理幹淨。
韋爾斯沉默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純粹。
夏實看不懂那樣純粹又深沉的眼神。
“……也許也有點不一樣吧,或者出了點小差錯……我想,世界上也許有兩樣東西是最珍貴的吧。你說的那種珍貴……”
韋爾斯用那種能把她魂魄吸走的眼神低頭看著她。他看著她瘦削的瓜子臉,不持任何戒心的、不諳世故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