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 / 3)

“你是何人,竟能保證永殷國的事?”容恬低頭看著跪倒在腳下的烈兒,目光中森冷之意直叫鳳鳴等人心叫不妙,鳳鳴咳嗽一聲,剛想幫烈兒分辯兩句,容恬早料到他要作聲,威嚴地一擺手,冷喝道:“鳳鳴隨我進來。”往內室一指。

容恬露出大王的氣勢,連鳳鳴心中也七上八下起來。

兩人在窒息般的沉默中進了內室,容恬將門反鎖,轉身打量鳳鳴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寒麵驟然轉暖,露出春風般和藹又帶點得意的笑容:“看來連你都被唬住了。”

鳳鳴頓時發楞,開口想問時,容恬已經解釋起來:“大局雖然看起來平靜,但各國私下正轉著自己的花花心思。由於離國和西雷的勢力均衡被打破,天下統一的契機已經出現,妙光的到來正是大風暴來臨前的預兆。”

他說得一本正經,鳳鳴當然也聽得一本正經。鳳鳴一本正經地聽了半天,做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然後撓撓頭一臉迷惑地問:“這和烈兒有什麼關係?”

容恬覺得好笑,坐下椅子,摟住鳳鳴腰肢將他扯到自己大腿上,咬住他耳朵說:“鳴王剛剛接觸過妙光那個危險女人,讓我做個全身檢察,看看是否安然無恙……哎喲!出手真重……”揉揉被鳳鳴後肘打疼的地方,連忙投降道:“烈兒的問題還不簡單,他是最好的潛伏人才,當然要把他用在最需要的地方。”

“你要烈兒回永殷潛伏?”鳳鳴這次真的恍然大悟,點點頭思索片刻,蹙眉道:“直說就好了,何必嚇唬烈兒?害我擔心。”

“這你就不懂了,大王最重要的本領就是要會用人,而且要用得出神入化,讓被用的人心服口服。”

鳳鳴見容恬又開始賣關子,本想再給他一後肘,可轉頭瞧瞧他唇角含笑,胸有成竹的模樣英俊又充滿魅力,不由收了後肘,歎著把唇送上門,讓容恬心滿意足地品嚐起來。

意亂情迷半晌,好不容易才分開,鳳鳴已經氣喘籲籲,索性懶洋洋摟著容恬的脖子靠在他懷裏,低聲問:“繼續說。”

容恬嚐了美點,雖說不怎麼夠飽,但也知道不可以太貪心,耐心地解說:“若要統一天下,最好莫過於先從永殷開始。永殷王有三子,其中太子最為聰慧,也有遠見。”

“他們那位太子對烈兒舊情難卻,烈兒確實是對付他的好人選。”鳳鳴也開始設身處地地分析:“可烈兒似乎對永殷太子也動了真心,假如命令烈兒害他,對烈兒就太殘忍了。”

這種問題真是叫人越想越頭大,容恬在身邊,鳳鳴正好偷懶,目視容恬,要他快把謎底亮出來。

容恬抱著鳳鳴心情大好,從容笑道:“今天讓我教教你怎麼用人。”看看窗外的天色,“我們進來時間不短,已經夠讓烈兒心驚膽戰了。”站起身來,對鳳鳴附耳道:“記住,出去的時候黑起臉,越嚴肅越好。”領著依然一肚子迷糊的鳳鳴走出內室。

到了廳中一看,不但烈兒,連秋籃秋星等也一並跪下了,都戰戰兢兢等著他們出來。眾人聽見腳步聲,都不敢抬頭,隻是俯身,連大氣也不敢喘。

鳳鳴這才知道容恬的威勢有多厲害,隻是一個眼神,再黑黑臉,已經把身邊這群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猴子們唬得三魂沒了七魄。

容恬在廳中大馬金刀坐下,先不忙說話,端起桌上早涼了的茶喝下一口,犀利的目光在眾人背上悠悠掃一圈,最後停在渾身冷汗的烈兒身上,用大家都意想不到的溫和聲音說:“烈兒起來。”

烈兒驟然聽見自己的名字,震了一震,頭垂得更低:“烈兒不敢,烈兒知道錯了,請大王責罰。”

容恬溫和的問:“你做錯了什麼?”

“烈兒狂妄自大,擅自對軍國大事亂言,不該管永殷的事。”烈兒俯在地上,不敢偷看容恬一眼,見容恬不作聲,心跳得更快,急得幾乎痛哭起來,指甲摳著打磨得精亮的地磚,越發心虛,顫聲道:“是烈兒該死,明知道情勢不允,竟然還和永殷太子私通書信。烈兒……烈兒辜負了大王,請大王降罪。”

容虎秋籃等俯身不敢說話,廳裏回蕩著烈兒的請罪聲,鳳鳴看得大為不忍,趁眾人都跪倒低頭,拚命朝容恬打手勢叫他不要太過分。

容恬不慌不忙,語調依然溫柔,低頭問道:“烈兒動心了嗎?”

烈兒支撐著上身的雙手不斷顫抖:“烈兒該死……烈兒再不會和他見麵,再不會看他的書信了……”邊說著,淚珠濺到磚上,碎成幾瓣。

鳳鳴看得心都被摔成幾瓣似的,再也忍不住衝前,觸到烈兒之前,已經有另一個人將烈兒愛惜地扶起。

容恬親手扶起烈兒,看著他紅紅的眼圈,猶緊咬著下唇不敢放聲,舉起自己的衣袖為烈兒拭去臉頰上的淚痕,歎道:“有什麼好哭的,你從小跟著我,今兒還是頭一遭見你哭成這樣。見了喜歡的人心動是人之常情,有什麼可怪罪的?”邊說邊瞄了瞄一旁瞪大眼睛的鳳鳴,唇角逸出一絲幸福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