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犯了什麼罪?憑什麼帶我到這裏?你們這是侵犯公民自由,我要投訴!"瓦爾納德氣焰囂張,一臉無辜地大喊大叫。"你的夫人幾天前被人謀殺了,你不會不知道吧?"克羅塞爾冷笑著問。"什麼?她死了?太好了,這個臭婆娘早就該下地獄了!"瓦爾納德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兩眼放光。他接著說: "這麼說我要得到幾百萬的遺產,成為富翁了?———像她這麼年輕,我猜她還沒來得及留下遺囑。是誰殺了她,我一定要重重酬謝!"這家夥太猖狂了!克羅塞爾怒不可遏,咬著牙說:"別高興得太早,你有重大殺人嫌疑,最終得到的可能不是遺產,而是電椅!你最後一次在這裏露麵是七天以前,現在,你必須說清這期間的全部行蹤。別試圖撒謊,我們會一一核實的。"
瓦爾納德是個難對付的對手,他依舊鎮定從容,不慌不忙,一邊回憶一邊說: "七天前我最後一次回家,跟那個該死的婆娘吵了一架,她還是不肯分給我一半財產跟我離婚。一怒之下我不辭而別,坐上飛機飛到了那座西部小鎮。現在臭婆娘死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我在那裏有個情人,早在伊沙貝拉之前就認識了,我急於跟伊沙貝拉脫離關係就是為了她,我們還生了一個兒子呢。那以後,我一直在小鎮住著,直到被帶到這裏來。當然,為了防備伊沙貝拉,我用的是化名。鎮上的鄰居、酒店的老板和賭場裏的保安都可以作證,你們可以去調查。"
克羅塞爾見瓦爾納德說得有板有眼,幾乎無懈可擊,相信這套說詞他早已倒背如流,一時找不出什麼破綻,隻得暫時把他監視居住。不過,克羅塞爾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瓦爾納德再強辯也改變不了事實,隻要假以時日,他的謊言終究會被戳穿,逃不脫法律的嚴懲。為了盡快將凶手繩之以法,他親自飛往那座西部小鎮,會同當地警察一起,對瓦爾納德的行蹤進行核實。
出乎意料,調查進行得異常艱難。瓦爾納德似乎在當地編織了一張天衣無縫的保護網,克羅塞爾先後訪問了幾十名相關人證,他們都像約好了似的,異口同聲地為瓦爾納德作證,反而把他洗刷得清清白白。這些證人證言又相互補充印證,沒有一點矛盾和破綻,他們不可能都被瓦爾納德收買吧?克羅塞爾的自信受到了嚴重挑戰。無奈,他灰溜溜地返回來,心情沮喪到極點。他不得不把瓦爾納德解除監視,恢複了他的自由,案子重又陷入僵局。
更讓克羅塞爾尷尬的是,瓦爾納德得理不讓人,要求克羅塞爾召開記者招待會為他恢複名譽。按照規定,瓦爾納德有權這樣要求,克羅塞爾隻好照辦。
招待會就在當地的社區禮堂舉行,各大媒體的記者聞風而至,禮堂裏座無虛席。瓦爾納德得意洋洋地在主席台上就座,記者們紛紛把鏡頭瞄向這位新近誕生的百萬富翁。克羅塞爾詳細講述了他的調查經過,最後宣布為瓦爾納德先生恢複名譽,並當眾向瓦爾納德敬禮道歉。禮堂裏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大家的掌聲漸漸平息了,可有一個人卻一直起勁地拍著巴掌, 不緊不慢,很久沒有停下來。大家都把詫異的眼光轉向鼓掌的人,接下來卻一齊失聲驚叫起來!那個人撩開麵紗,微笑著款步走上主席台,人們終於相信他們沒有看錯,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這起謀殺案的受害人,被認定已經死去的瓦爾納德夫人!
瓦爾納德夫人走到目瞪口呆的克羅塞爾麵前,熱情地擁抱住他說:"謝謝你,警長先生,是你幫我查出了他的情婦和私生子。他太狡猾了,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永遠找不到對我有利的離婚證據。我會報答你的。"接著,她把一張 《離婚協議書》拍到同樣目瞪口呆的瓦爾納德麵前: "現在不用我再舉證了吧?識時務的話,你還是乖乖地在協議書上簽字,然後提上你的行李滾出我的家門。還有必要麻煩法院嗎?"瓦爾納德臉色慘白,他麵無表情,像木偶一樣接過伊沙貝拉遞過來的筆,老老實實地在離婚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