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情之事,自然是不能在如此場合公諸於眾,當下劉威連忙告歉轉入後營,將軍報拿來一瞧,卻不知道是喜是憂。
隻見軍報所急之事,卻是冬月二十八日,南宋朝廷欽差趙汝筌抵達涪州,將前西川製使,司帥趙彥呐以欺君之罪鎖了起來。冬月三十,趙汝筌欲起奇兵來犯我重慶,卻被曹正兩枚天雷炸了個正著。一萬餘水軍被炸了個鬼哭狼嚎,半數士卒更是落了長江喂了魚蟹。臘月初一當日,趙汝筌大敗之下率全軍沿岷江後撤,曹正之報便是詢問劉威,到底是追,還是不追?
“追?追什麼鳥?”劉威心中暗道一句,卻是命人將文書兼起居著釋郎丁祁喚了過來,命他代筆起草文書,聖旨之上便隻四字:“守株待兔!”
此時,以劉威之兵力,光是鎮守西川一地都有些捉襟見肘,如何還能分出兵力沿江追擊。雖然沿江一路之上的城池都是肥肉,就怕吃得下去,吐不出來。因此就劉威看來,南線之地,隻要守住了入川的門戶重慶,有天雷在手,任他千軍萬馬,也不懼他。
至於繼續募兵之事,劉威也不是沒想過,可現在手中的天威、天風兩營尚未全師,怎麼著也得把這兩隻勁旅給訓練出來,方可繼續征兵。部隊之中,最怕就是新老兵攙雜,訓練與配合不到位,無法形成戰鬥力。而且現在即將年關,就算要征兵,也得等過了年吧。
四下看看,也是恰好,劉威當即命人傳詔,道軍情緊急要即刻回宮。又命羅三貫安排好將秦嵐接入宮中,迎娶之禮儀,安置秦家父子等等諸事。之後,劉威便打道回宮。
回宮之後,劉威心中慚愧,自然是不敢回去麵對皇後。隻得以政事之故,直赴文昌偏殿百官辦公之所商議起正事來。
首先,從軍報上看出。前來西川的南宋欽差趙汝筌顯然是得到了劉威大捷的消息後從臨安出發,行水路而來,理應並未和劉威發出的使節團碰麵。遣使之初,由於擔心趙彥呐欺下瞞上,對使節團不利,於是便安排了他們在重慶登陸,過隆化,取道播州(貴州遵義),改走陸路向臨安行去。按照預計,走水路的話隻需要一月有餘,行陸路卻是大約三月。若無意外,使節團抵達臨安之期,當是來年的二月。
因此,就算此時南宋軍隊有些什麼動作,也是將領臨陣決斷而已,不去理會就可。
其次,另一路去往蒙古大都和林的使團,卻是出了劍閣之後直赴蒙古控製下的興元,因此在使團抵達和林之前,劉威料定北路的蒙古定不敢有如何動作。也正是如此,才使的他有十成的把握派遣宗教大軍前去收複此時已經淪為廢墟的利州、巴州、達州與合州等地,與重慶相接,形成一個完善的外圍防禦圈。
之後,劉威又和眾位大臣門商議起了年後的軍事、政治工作。
軍事上,征兵這事定然是要辦的,眼下成都的糧草充裕,被服不缺,又因為滅佛之事斂集了大量的錢財。再加上各地陸續解來的今年秋後因為戰患而滯留漕糧和漕銀,使得成都目下銀錢甚是富足。但劉威深知,征兵之事隻可精中選精,不可死牛爛馬瘟豬肉照單全收,葷腥不忌。因此來年的征兵計劃隻有一個軍,六萬餘人。並且還按照後世的征兵,安排了體檢、文化考評和特殊技能擇優的辦法。
體檢方麵由秦豔指定好了大致的標準,既:近視者、有遺傳病史者、有傳染病史者不錄。身高不過五尺二寸者(漢尺=23厘米,宋尺=31.2厘米,宋五尺二寸=162厘米)不錄、家中獨子者不錄,有隱疾者(心髒病,高血壓等)不錄。
另外由於這個時代的文化普及程度實在太過精英,所以在文化上的要求也就沒有必要。但劉威規定,有文化的讀書人應征之後可以優先取仕,既大字不認者隻可為小兵,讀書人經過考核和訓練和卻可越級上升。
最後就是善騎射或是兵器製造、鐵器鍛造者可優先錄取,待遇優厚。
另外就是軍器的製造和軍製的規範,以及軍階、糧餉的標準製訂。
在軍器製造方麵,按照丁黼、王羌等人意見,自然還是按照宋朝軍器監和樞密院的架構,將兩者分而治之,這樣就可以將軍隊的控製權牢牢的把握在皇帝(文官集團)的手中。但劉威最清楚不過的,就是宋朝這種以文製武的政治構想造成了宋朝的滅亡,因此自然不能重蹈覆轍。所以在軍器製造方麵,特別下旨意在工部、戶部和兵部設立三司,既軍器司、軍備司和總裝司。
工部的軍器司專司負責武器裝備研究、改進、製造,戶部軍備司負責被服衣物的生產製造和糧草征集、儲藏、分配、調運,兵部總裝司負責各部隊的裝備協調、補給和輪換、維修。這樣一來,三司分權,雖然互有牽製,但也杜絕了軍隊的武器裝備被某個集團卡住脖子的情況。尤其是南宋剛剛發生不久的“端平入洛”,便是當時掌管糧草補給的史嵩之,害怕全子才和趙葵兩人成功收複失地之後得權得勢,接機扣押兩軍糧草,使得孤軍深入的兩師彈盡糧絕,最後不得不的含恨而退。
至於軍製,雖然此時天風、天威兩軍用的都是宋軍編製,且操練得體,可長此已往如何成話,因此劉威想在來年的新軍當中實行他製定的新軍製:既凡五人一伍,設伍長一人,便是六人。每十伍為班,設班長、醫長、班副、文書,既每班六十四人。而後,三班為連,設連部,連長、參謀、書記、通訊(二伍)、醫療(二伍)、炊事(二伍),警衛(二伍)等集結為班,既每連四班共二百五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