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攬了一下焦明秀的腰,低聲道句『小心保護自己!』後,他一展手中長劍,身形便如大鵬展翅般插入了宇文淩烈的劍陣當中。
「小心!」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焦明秀便被璨冀一把拉過,險險閃過橫空飛來的兵器,看著如此凶險的景狀,焦明秀擦了擦額上的冷汗,向著那重看回前方的璨冀道了聲謝。
點點頭受了謝意,璨冀目光片刻不離打鬥,由宇文淩烈跳出去那刻開始他的心便高高的提高,看著血劍力敵眾人,看著宇文淩烈遊走敵人兵器之間,璨冀隻恨自己的無能,無法在此時跳出與淩烈並肩作戰,唯今他能做的,就是保全廳內的各人,別讓他們任何一個阻礙宇文淩烈。
混知不然璨冀此刻心中所想,宇文淩烈早已心神合一,如血劍化作一體,即使是經由藥物浸染過的銅人也不敢輕易碰其鋒芒,血劍的銳利在此刻完全發揮,在內力的催發下,竟越舞越烈,隱隱冒出了熱氣把四周的雨點蒸騰開來。
鎮國公看著幾月不見身手又更進一層的宇文淩烈,心知如若再不除去宇文淩烈,日後這小子必成大患,與其等日後讓這人威脅到自己行事,倒不如現在先下手為強!念及此,鎮國公連連催動著銅人上陣,力求讓宇文淩烈粉碎當場。
原來還算勉強阻擋的攻勢突然變得淩利起來,宇文淩烈感覺壓力越來越重,劍招也越來越難揮灑自如了,看著身旁與他並肩戰鬥的焦晉霄,他猛一咬牙,竟收起了劍招任由焦晉霄獨力支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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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然增加的攻擊讓焦晉霄有些措手不及,虛擋一招把身周的銅人稍稍逼退後,他向宇文淩烈方向掃望了一眼,隻見這小子收劍抱元歸一,又目緊靠閉催動身上真氣,左手五指緊緊抓住血劍劍身,任由那鋒利的刃鋒把薄皮割開,流出鮮紅的血液。
泊泊的血液沿著劍身而下,卻奇異地沒有滴落地上,原本透紅的劍身在碰到血液後,竟慢慢吸聚著鮮紅的液體,最後形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龍形,由劍身滲出的寒氣開始在半空蒸騰,交織的強光瞬間把宇文淩烈吞沒了進去。
「淩烈……」
「宇文淩烈……」
幾道驚呼響起,焦晉霄也顧不得一時失神而被銅人添上的幾道新傷,他用力耍舞寶劍,試圖靠近被強光團團包圍住的宇文淩烈,可是才移動半步,一道無形的牆壁便擋住了他的去路,而身周的銅人在接觸到強光後,紛紛傳出嘶啞得令人心寒的哀號,即使鎮國公在場外連連下達指令,銅人們仍舊遇光即閃,無力再衝上前來。
(乘此時,焦將軍快殺出重圍!)
耳邊突然傳來密語發話,顧不得注意提醒他的是何人,也顧不得如今這詭異情況宇文淩烈是施了什麼手法,焦晉霄一聲長嘯,鼓足真氣,身形突然暴長三尺就向被待衛團團圍住的德涵撲去。
「護駕,快點護駕!」沒想到焦晉霄竟會以自己為目標,德涵一時驚慌失措直往待衛中央躲,隻是被宇文淩烈突變吸引的眾人反應過來已經來遲了一步,焦晉霄早已衝到德涵麵前道聲『告罪』,長劍便大赫赫地架在了德涵的脖子上了。
「快點下令,讓所有人撤離!」長劍一壓入肉三分,焦晉霄低聲喝著,希望德涵會把所有銅人撤走。
「你,你別亂來!來人啊!全部退下,退下!」
驚慌地叫著,聞聲而動的卻隻有他帶來的親信,鎮國公冷冷地瞄了這邊狀況一眼,卻沒有任何動作。
「皇叔,皇叔救朕啊!」
數聲求救過後,焦晉霄發覺場上並未如想像中得到控製,鎮國公對自己手裏的新皇帝是瞧也不瞧上一眼,四周的銅人在攻擊宇文淩烈無果後,竟在他的指揮下紛紛靠攏自己,似乎想一舉拿下自己。
怎麼會這樣,這人不是新皇帝麼?
敏感地發現自己如此作為沒有收效,焦晉霄當機立斷,一手牢牢掌控德涵,一邊向著沒有人防守的牆邊衝去。
看著焦晉霄的舉動,鎮國公冷冷一笑,招了幾個銅人上前:「真是自尋死路,不可救活。你們,去把他團團圍起來,先別殺這人,我還要用他。」
聽令而去的銅人疾如閃電,幾個輕縱便已來到焦晉霄麵前,把他圍在牆邊,但見這幾個銅人步步進逼,不一會已將焦晉霄逼得背靠泥牆,無法再動彈了。
見焦晉霄已經在自己掌握之中,鎮國公這才滿意地轉過頭來看著仍舊駐立在大廳前的宇文淩烈,滿身的紅光開始形成雲狀,他緊皺眉頭,察覺到空中開始濃稠的氣息,那是血與火的氣息……
宇文淩烈,他果真是學到了『天雷』!
斂閉思緒,讓自己陷入空無狀態,鎮國公念念有語,催動銅人結陣,一時狂風大作,暴雨連連,烏雲撲天蓋地,連僅餘的月兒殘光也擋得密密實實,氣氛越加詭異起來。
站在大廳前,被刮入的大雨淋得一身是濕,璨冀咬牙緊緊盯著前方的宇文淩烈,不敢有稍刻的動彈,隻怕宇文淩烈有個萬一。但見圍著宇文淩烈的雲狀血氣慢慢上浮,一條八爪血龍由雲霧中徐徐升起,張牙舞爪著攀升半空,瞬間四周一片耀眼,雲層遠處傳來隆隆雷聲。
焦明秀掩嘴驚叫,一時被這樣神聖而又莊嚴的場景所感,竟忍不住低頭膜拜起來。
就在眾人驚歎如此壯觀的美景時,一聲強力的碎裂聲把各人嚇得清醒過來,原本閉目的鎮國公一睜眼就看見了那鬥大的窟窿出現在泥牆上,而那個控製著邊城十萬兵馬的男人正站在那裂開的牆壁邊對措手不及的銅人揚起一陣輕蔑地大笑。
「鎮國公,你太小看本將軍了。區區銅人,你以為就能困得了我麼?我倒要看看,在我的地盤裏,你這妖術惑眾的奸賊能跑到哪去?」
焦晉霄大笑,他左手挾著已經被場內從未見過的打鬥所嚇住的德涵,右手揮劍,借銅人攻上前的力度向後一翻,便自那自己用內力打破的窟窿中揚長而去,所幸牆外再無人埋伏,隻有一個身穿褐袍席地而坐的男子正對將軍大門,雙目緊閉的他對焦晉霄的擦身而過沒有任何反應,焦晉霄奇異地投望一眼,見此人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這才快步展開輕功向城外軍營而去,隻是……
想起先前那名男子的五官眉目,那似曾相識的異樣感,焦晉霄是怎麼也揮之不去,這人,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