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3)

隻見原本緊閉雙目的寒星隨這時圓睜大眼,滿目的青光在暗淡的燈色下越顯詭異,長長的銀發抖動,似要呼應什麼,而手裏的鎖鏈波光重重,如有生命般在擺動著……

「寒?寒!」大叫兩聲,依舊喚不回寒星隨的神智,耳邊卻傳來越來越急的鈴聲,情急之下,宇文淩烈操起右肩以千均之力砍向寒星隨後頸,此時此刻,他不能讓寒星隨也成為自己的敵人。

「你想做甚?」即使不懂武功,也看得出宇文淩烈此刻的狠手,元尚罄撲上前就想阻止宇文淩烈,奮身上前的舉動險險拉住了宇文淩烈那砍下的手刀,隻是餘邊還是擦過了寒星隨的後頸,那重力敲得失去常性的人一滯,然後慢慢抬起了青光的眼睛。

隨著敲在地上的鎖鏈聲,踏上地麵的腳慢慢移動了起來,寒星隨整個人站起,以極端緩慢的動作對準了已退後三尺有餘的宇文淩烈,表情似乎有些困惑,但下一瞬間便出手如電地直向宇文淩烈攻來。

一手拖過元尚罄,宇文淩烈移步急躲,險險躲過了那招淩利的攻勢,搶步來到門邊,他把元尚罄推出大門:「快逃,寒失去了理性,如今是見人必殺的!快走!」

「那你……」沒有想到會有此變故,元尚罄不由痛斥自己的不問情由,宇文淩烈如此著緊寒星隨,又怎會是害他呢?

「快走,去叫月洛,唯今隻有她才能……」話未說完,背後便承了一掌,痛入心扉的宇文淩烈眥牙咧齒,連連運氣,才勉強把痛壓下。

回身擋住繼續殺來的狠招,宇文淩烈已無瑕理會元尚罄,使出混身招數才勉強在不傷害寒星隨的前提下打成平手,可是越來越痛的背部昭示著自己無法再出盡全力,這樣下去,自己性命真岌岌可危了。

「寒,你醒醒,是我,我是宇文淩烈,你聽到了麼?」

一邊打鬥,一邊試圖喚醒寒星隨,隻是無法痛下狠手的他與用力進攻的寒星隨,誰勝誰負一眼便知,轉眼,宇文淩烈便居於下風,隻能勉強閃躲了。

這該死的元尚罄,怎麼還不叫人來?

暗暗叫苦的宇文淩烈努力思索著,還沒來得及想出解救方法,突聞一聲嘯響,眼前一紅,一條人影已經把寒星隨擋了開去,宇文淩烈明白,月洛到了!

「宇文淩烈,你還好嗎?啊!你流血了。」嘴角被錦衣用力的擦拭著,點點的生痛讓宇文淩烈不由想抗拒眼前的人關心之舉,隻是一抬眼,凶上的卻是滿載著關愛與痛惜的眼神,讓自己怎麼也無法把拒絕說出口去。

好一會,氣息慢慢平複了,宇文淩烈才鬆開臉皮露出一個淺笑來安撫眼前人的心:「好了好了,再擦下去,我的皮怕是要破口再流一次血了。」

被宇文淩烈這一揶揄,璨冀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收回袖子,他有些慌亂地解釋著:「你家可是一脈單傳,家裏還靠你回去支撐,你亂來一通我可不好向宇文伯父交待!」

「你關心我就直說嘛!大家兄弟哪會笑你,幹嘛拿我爹當藉口!」一拍璨冀肩膀,伸手接過了包紮得很好的長劍,隻是那聲聲嘯鳴,實在是讓人有些受不了。宇文淩烈舉劍一抹,把布條全數撕下,露出了血紅的劍身!

「這把劍……是宇文公子的東西?」疑惑的問句讓兩人回頭,但見焦晉霄與焦明秀雙雙拿著兵器出現門外,兩人四目全盯在了血劍上,那不可思議的表情實在讓人忍俊不禁。

「我說,焦將軍你也老大不小了,怎麼就沒個穩重啊?」戲謔的話語並未讓二人收斂起詭異的麵容,焦晉霄直奔至宇文淩烈跟前,輕輕端詳起那把通透的血劍來,好一會才在宇文淩烈的拍打下驚醒過來。

「即便你是戀我這寶劍,此刻也不是你該癡迷的時候。快看,敵人來犯了!」

「哪裏?」一聽敵人,焦晉霄立刻回複鎮靜,鷹眼四處張望,果真!在重重雨幕下,隻見一個個黑衣人站滿屋脊瓦頂,不知何時,竟團團包圍住了這個大廳!

「這些是什麼人?竟然一點生息都沒有?」若大的雨聲下,焦晉霄側耳細聽卻聞不到一絲絲的呼吸,那混身濕透的黑衣下,也沒有半人有一點點的寒顫,似乎對這雨點打身,一點感覺也無,看得讓人心不由毛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這必定是鎮國公另外培養的『銅人』是也!」

已見識過一回的宇文淩烈沒有半分驚訝,隻是這回的數量之多,也不由讓人咋舌,看來鎮國公在這十年間,培育了不少這樣的『銅人』實在是有夠心狠手辣的。

「銅人?」沒有聽說過的名字讓焦晉霄有些茫然,回看知根底細的宇文淩烈,眼底索求一個解答。

「『銅人』!顧名思義,全身如銅,刀槍不入,拳腳不傷。可別看他們個個身形粗壯,其實他們行為敏捷,力度超強,往往一不小心,便會傷於他們拳腳兵器之下,更惡毒的是,他們身上血液含毒,隨便一沾必定瞬間死於非命。所以這『銅人』我們是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焦晉霄與焦明秀聽得暗暗咋舌,這樣的敵人,比麵對千軍萬馬還來得讓人可怕!要練就這樣的『銅人』需要多少犧牲,又有多少是甘願犧牲的!

「那我們要如何是好?」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焦晉霄不禁頭大起來,看著宇文淩烈,。

「唯今之計,我隻得再用『天雷』一次!」

「『天雷』?」

無視那兩個隻會重複自己話語的人,宇文淩烈一晃血劍,縱身上前,站到了大門前高喊:「鎮國公!你以為這區區銅人就能把我們殲滅嗎?可別忘了,我們這裏個個都是高手!」

叫囂了一陣,銅人依舊一動不動,宇文淩烈緩緩巡視著四周,意圖找一個突破點,可是良久,那銅牆鐵壁仍舊沒有絲毫破錠,宇文淩烈不由得低咒了聲。

「該死!」

「想不到堂堂的『天下第一才子』也會如此這般沒有風度啊!真是少見。」未等宇文淩烈回神,一把聲音突兀地在夜空中響起,那揶揄的口吻讓幾人都暗暗地皺了皺眉。

「皇兄?倒想不到,你會親臨邊城呢!」

一下就認出那把聲音所屬何人,宇文淩烈緊緊握住血劍,把璨冀護在了身後,璨冀拍拍他肩,示意他讓位,好讓自己能出麵談話。

「皇弟,別來無恙吧。」隨著聲音的越來越近,將軍府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隨著一簾紅卷鋪路,一頂金黃軟橋被幾人抬了進來,緊跟身後的是另一頂紫金軟橋。

橋停人下,被侍衛打傘護在中央,久未見麵的大皇子德涵笑意盈盈地站在他們麵前,似乎他們正舉杯相談甚歡,而並非處於屋簷上那重重銅人的包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