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我們天天都能吃上大餐了?」宇文烈指了指桌上的食物,原以爲昨晚的宴會才會這樣大魚大肉,可看現在的早膳也相當精致,看來將軍挺會享受的。
「哦?這個啊!將軍昨夜吩咐讓小的辦些精致的小食當早膳,說兩位肯定吃不慣粗茶淡飯,要我好生侍候,可見將軍對兩位相當看重啊!連將軍自己也未必常有這麼精致的飯食……」
「是嗎?」璨冀跟宇文烈全變了臉色,這是不是代表焦將軍看出了什麼來?
「那真是要謝謝將軍的看重,我兩兄弟一定不會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的!」璨冀說著客套話,這些官腔對他而言最是熟悉,「其實將軍吃些什麽,我們也能一樣就非常滿足了,又何必勞動老人家爲我們勞心!」
「將軍早膳向來簡陋,兩位貴客怕是吃不慣呢!」管家笑笑,這時有位家丁進來似乎有什麽事要找管家,見狀管家便站起來向兩人行了一禮,退出去處理雜事去了。
「這管家相當怪異!」宇文烈一口咬著包子,在管家離去後他已經全部驗過食物,確定沒有毒才開始吃,這是非常時期,除了自己兩人,其他的一律要嚴加防範。
「有嗎?」在宇文烈的示意下,璨冀也拿起筷子慢慢吃了起來,這些精美的小食味道的確不錯,而且帶著京城特有的風味,更讓人吃得歡心,隻是……
「這些早膳,味道跟皇宮的很像啊!」
「啊?」宇文烈也愣然了,迅速朝著幾樣小食進攻,進口甘甜,真的跟小時候吃的皇宮早膳味道很像!這……
「難道這將軍真的知道我倆真正的身份?」
「我看雖不中也不遠矣,對了,你方才說管家有何異樣啊?他看來沒什麽值得讓人懷疑的地方啊!」璨冀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到管家哪裏引起宇文烈的懷疑,隻好靜待宇文烈的解釋。
「身爲一個管家,當然要懂得分寸,什麽時候該說什麽時候不該說,什麽時候熱情什麽時候冷淡,都要看著主人的臉色行事!像我家的就是這樣。可李管家感覺不卑不亢,與將軍之間的互動相當平等,言談舉止像好友的居多。而接待我們,他也沒有力求盡善盡美,倒像一位主人家招呼我們,相當隨意,言語也多,不像平常管家那邊主人問才會答話。至少有一樣可以確定,他在這個將軍府地位不隻是管家那樣簡單!」
「哦?可是我看他步子輕浮,可見是個文弱男子,沒什麽武藝在身。想來,頂多也隻是謀臣之類的人物吧!」
「璨冀,我敢打賭,這管家是將軍府最大的秘密!」憑著直覺,宇文烈笑得開心,能掌握了將軍要隱藏的秘密,他們的勝算可會大了不少啊!
「那我就要看你怎麽把這秘密挖出來了!」喝下最後一口湯水,璨冀站起身來:「今日就讓我們先去看看將軍治理邊城的成績吧……」
宇文烈點頭,兩人肩而行,轉眼就來到了將軍府外,看到管家早早已經站在門前,身後站著兩個看似相當機靈的小子,他們一笑,婉謝了好意,表明想獨自兩人出行。
「既然兩位公子執意這樣我也不勉強了,這有些銀子……」
「不必了,我們來投靠將軍怎麽還能花費將軍的薪奉,銀子這些管家就不必費心!午膳時分我們或許趕不回來,就請管家向將軍道聲小子兩個今天會荒唐些,不打擾將軍吃晚膳了!」
「是!」禮數周到的送璨冀跟宇文烈走到街頭,管家這才目送兩人離去,看著這兩個青年小子越走越遠,他眼中濃濃的笑意就越來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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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邊城地區,可是相當的繁榮,璨冀與宇文烈在人縫間穿行,看著身周來來往往的平民都臉帶笑容,站在貨攤間不斷挑選談價,一派興旺,雖然都是些小玩藝,但看來邊城的生活的確不錯。
「父皇的治國手段向來讓我敬佩,龐大的國土,除了天災一般都少有其他災情上報,吏治等方麵也清明如鏡,挑選出來多是能才!隻是可惜……」璨冀淡淡地說著,神情似幻似虛,原以爲父皇會一直治理著國家,一直陪伴著他成長,可隻是短短的二十來年,便已天人相隔,再也無法待奉堂前了。
「璨冀……」
宇文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喪父之痛他曾嚐過,在腦曾那麽高大的形象就在瞬間完全倒下,整個人似乎被挖空大半,茫茫然失去目標,可他有仇恨支援,最後來重新救回了雙親,以後還能享受合家之歡。但璨冀不同,先皇被奸人所害,偏偏奸人的身份又全是他的親人,就算殲滅了所有敵人,璨冀身邊又還有什麽能剩下呢?
探手緊緊抓住璨冀的肩,宇文烈隻是靜靜地看著,靜靜讓璨冀由他身上汲取溫暖,他要由這種熱度來告訴璨冀,璨冀身旁永遠不會失去溫暖,他永遠不會讓璨冀孤獨!!
輕輕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璨冀拍拍宇文烈的手,兩人繼續向前行著,沿途指指點點,在這個陌生得誰也不認識的市鎮,一直提著的警戒線似乎也能放低不少,對一些新奇小玩意也很有意思地上前觀看,混合著塞外民族風格的手工藝品讓璨冀這個從沒到過遠方的皇帝大呼驚奇,宮多是精細的物品,難得看到簡樸卻又實用的東西,一時間他不由放開童心,扯著宇文烈逛個痛快了。
「烈,你看,這個多有趣,我都沒看到過……」
「烈,這種東西我沒吃過哦,不過味道不錯……」
「烈……」
還在轉身找人的璨冀突然被大力扯過,宇文烈右手一翻牢牢抓出一手來:「這邊城看來衣食豐厚啊!想不到也有這種壞胚子出現!偷錢?你多大了!」
啊?璨冀不由一驚,定眼看去,隻見一個年若十歲左右的小孩正被宇文烈牢牢抓住,身上衣服雖不是華麗倒也有四五分新,頭髮梳理整齊,一幅平常人家的小孩模樣,看不出什麽異樣來。
「烈,你是不是搞錯了?那隻是尋常人家的小孩子,怕是不小心撞到我跟前,不是有意的!」璨冀拉拉宇文烈,示意他別嚇唬小孩子。
「璨冀,這你就少見了,想我剛出來行走的時候可上了不少惡當,這才學了乖。就是這樣的小孩子我們才會疏於防範,常常等他們溜之大吉了,還沒反映過來自己身上丟失了什麽。」
「可……」
璨冀還沒來得及再說,就看到宇文烈用力一捏,硬把小孩的掌心捏開,麵緊緊握著的正是自己佩戴在腰帶上的玉佩所鑲嵌的明珠,就是因爲這顆淡黃的明珠所散發的光澤十分漂亮,璨冀才一直佩戴著那枚玉佩,少有解下的時候,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