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你沒事!看來是你體內的龍血在保護你,不過這倒是我頭一次看到你體內的龍性顯靈啊!原來有淨化心靈之功用。」宇文淩烈一想到剛剛的奇異情景就不由微笑,難怪璨冀的心總是那麼溫和平等,沒有什麼陰暗麵,原來如此啊!
「並非首次,憶起我初生時,似乎也有祥龍騰雲被喻『神人』降世,為我贏得不少聲望呢!」揉揉宇文淩烈一臉困惑的腦袋,「後來父皇嚴禁此事傳出宮外,他希望我有一個無拘束的童年,也召了你這個小神童進宮為我解悶,這一解就是十六年了,你剛進宮才六歲,一個書呆的模樣,可愛極了!」
「你也不過大我一歲,裝什麼大人!而且先皇當年可是賜我與你平起平坐之權,你想欺負我也難!」被璨冀拉到床上休息,宇文淩烈也不由憶起他們小時候同床而眠,一起捉弄別人一起讀書遊戲的甜蜜光景,年幼時的他們可真是天真無邪,完全不知世事疾苦。
「是是是,這世人有幾人能欺負你呢!說回來,我是有著龍血免了心靈侵蝕之難,可你也持著這令牌過了好些天,而且還是兩塊,怎麼就沒看到你有異樣!難道你身上也有龍血之能?」
窩上床,兩人並肩而眠,細細的話聲回蕩在床沿,搖曳的燈光忽明忽暗,夜深的冷風透過窗簷發出吱吱聲響,這一刻他們似乎回到了以前,那無憂無慮的日子裏。
「論操縱人心這魔性又有哪樣能比得上血劍,『血嘯狂鈴』的威力你並沒有見識過,殺人於無形啊!飽吸鮮血的它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在不知不覺間竟也沉醉在那片鮮紅中了。曾經我也迷茫在它的魔力中,隻被它駕馭著,殺人於我隻是眨眼之舉,在劍落下那刻,心是涼的,仿如經過炎獄後的清涼,舒服得讓人一次又一次地想重複著那份快感……」
仿佛間,璨冀似乎又看到了當初那個在他麵前大開殺戒的宇文淩烈,沒有半分猶豫,帶著自己衝出敵陣的他染滿一身的紅,殺人隻是在舉手之間,一條條生命就這樣橫倒自己麵前,既便那些是派來殺自己的敵人,可畢竟是一條活脫脫的生命啊!
那刻心裏懼怕的,不知道懼怕什麼,可是卻知道自己必須麵對,這全是由自己而起的因,自己要承受接來的果,可他也欣喜,欣喜於宇文淩烈也陪著他走在同一條道上,長久的相伴以後也不會分散。
「可你掙脫了不是嗎?你的眼並沒有半點晦黯!」可這全是那名叫『寒星隨』的人的功勞,並無自己的半分努力。
「……是啊!因為有個更大的魔在我心裏……」這句話說得隱隱約約,淡到幾不可聞的聲響讓璨冀凝神細聽仍聽不清楚,就在出口相詢時,宇文淩烈一個翻身麵對著他,一向精明銳爍的眼泛起淺淺的霧光。
「我困了!」
「我知道……」看著宇文淩烈仍保留著小時候愛困的神情,璨冀拉上被子把兩人包個密實,「我會小心的,你快睡吧!」
「嗯……」放鬆了感官,宇文淩烈也不太擔心,如果真有不妥血劍會示警,這夜就讓他擁有一個好眠吧,不知道這夜那個可恨的冷臉會不會再次入夢來呢?他更想看那人的笑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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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璨冀跟宇文烈站在大廳前等著焦晉霄的調配,隻一會,焦晉霄便身穿宮服風風火火地由內堂行了出來,看著兩位青年精神奕奕地立在廳前等著他,他立刻大笑起來:「兩位小兄弟不用這麼拘束,你們初來,先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進軍營不遲。而且文兄弟不是受了傷嗎?好好休養兩天吧,李管家,這兩天找個精靈點的小子帶兩位貴客到處走走,可別怠慢了,知道嗎?」
璨冀立刻拱手:「怎麼敢勞動將軍,我兩兄弟隨便走走就行了。」
「生份什麼,我現在要去較場上操兵沒什麼空陪兩位,等過兩天文兄弟的手好了,你們可就沒現在這麼悠,也要跟著我這個老頭子一起去練骨頭了!」拍拍兩人的肩頭,焦晉霄大步走出廳外揚長而去。
「這焦將軍看來挺豪爽的!」摸摸被拍疼的肩膀,宇文烈一陣嘀咕,如果不是怕焦晉霄在試探自己的功力,他卸去了防身的真氣,現在也不用被那神氣打得生疼。
「將軍很少對人這麼熱絡的,兩位客人是由劍門而來,說起也算是將軍的後輩子侄,將軍對兩位可是寄予厚望。」李管家解釋著,邊引兩人到偏廳用早膳。
「哇,早膳很豐富啊!看來邊城生活不錯!」宇文烈大步拉開椅子就要坐下,璨冀輕咳兩聲,給了一個白眼他。
「小弟,有規距點!」輕斥一聲,璨冀又轉向管家:「李管家,不如一起坐下用早膳吧,邊城我們不熟,一邊吃一邊可以聊聊如何!」
溫和的聲調和藹的態度似如春風醉人,李管家在不知不覺中點下了頭,斥退了四周的下人,也與璨冀一同入席。
「管家在將軍府呆了好些年吧,將軍看來相當器重你。」璨冀慢慢用著膳,嘴也不忘套著話,想來出皇宮這麼久,他也學壞了。
「還行,小的跟將軍十八年了,由京城跟到邊城,看著將軍征戰沙場,這日子過得真快。」了一聲,管家似乎很懷念往事,目光也不由朦起來。
「將軍似乎未成親,這龐大的府相當空寂啊!」宇文烈首先挑出自己的疑問,據他所知這焦將軍曾由先皇賜婚啊!
「這就說來話長了……」管家沈默了一陣子,看到璨冀那鼓勵他往下說的微笑,又加之心實在悶許久,最後他看了看左右無人,這才往下說去:「其實十八年前,先皇曾經賜了一樁好姻緣給將軍,那時人人都讚這是天作之合啊!可夫人才過門三天,邊城上就有戰事,新婚燕爾的,將軍就要披上戰袍出征,想說夫人千金之軀不能遠行,便也由著夫人獨守將軍府,可萬萬沒想到……」
「想不到什麼?」宇文烈搭著嘴,說書人總愛有應和者,他暫且擔擔這個角色,免得冷場吧。不過這樁秘事一直沒人知道,連他的手下也挖不到焦晉宵的什麼底細,這焦將軍的生平可是一個值得讓人提心的謎啊!
「唉,也不妨跟你們直說了,將軍這一出征就是一年,好不容易勝利回朝,可是夫人卻不明不白地死了,原因至今也查不出什麼來。說病死,夫人逝時臉如春花看不出什麼病症,可其他什麼有人謀害啊,也找不出線索。本來先皇賜的婚姻有此下場,將軍是逃不掉要問罪的。隻是先皇仁慈,讓將軍到這邊城來遠離是非,也免了朝中的嘴碎。」
「哦?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這事!」互換了一個眼色,璨冀笑著接道:「不過這邊城似乎環境不錯,我原本還以爲邊城會比較荒涼,可是進城時覺得雖不如京城,但也相當繁旺,來往的商客也很多。」
「這可全是將軍之功啊!」一說到這,管家不由眉飛色舞:「當年我們到這時,真的是除了士兵再無其他,所有物資都要由朝庭發配來,幸好朝庭也不拖拉,士兵們的日子倒也算過得去,可一年到頭都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人又怎麼能開心呢!於是將軍請示了朝庭,特地派了一些商人來,也遷了些居民讓城有些人氣。這才慢慢把邊城搞活的,初一十五邊城還有些小墟會,特熱鬧的。兩位不妨去看看,這個兒就是十五了,外麵熱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