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戰亂中的殺戮(2 / 2)

在他們不遠處,已經失去雙眼的蕃兵還在地上打滾。何浩然雙手持刀,衝到麵前狠狠朝他腦袋上劈去。

“我要你死,我要殺光你們這些蕃狗。”

逃命是一種力量,悲痛也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何浩然機械性的砍向蕃兵,劈砍了十多刀,蕃兵大半個腦袋被他砍掉。正在此時,一個騎馬的蕃兵向他衝來。手拿一把長刀,身體朝他這邊傾斜,作出要收割狀。

何浩然清醒過來,他放棄劈砍,雙眼盯著衝過來的蕃兵,身體直立著,雙手握刀,仿佛衝向他的隻是一道影子。

這道影子速度太快了,哪怕他身體正常時也不能與之相比。他也有些自知之明,手中的刀不朝遠不可及的蕃兵身上招呼,一刀欲劈馬腳。對方長刀一挑,將他手中的刀挑飛。黑乎乎的臉一陣獰笑:

“該死的漢奴,我也要將你身子剁爛。”

他的力量似乎用光了,身體直直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任蕃兵的長刀刺來,在要快接近他的胸膛時,突然刺來的長刀頓住。

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剛才是無法躲閃。見上天給了他這次活命的機會,當然不會放過。正待轉身逃走,在馬上的蕃兵竟然摔了下來。此時他才發現,對方的頸間插了一支箭。箭隻露出箭羽,有一半從頸子中穿透出去。

“還愣著幹什麼?快拾起他的武器,坐到馬上隨我來。”

在他身後的有起碼兩百人,每人身上皆有一副金屬打造的盔甲,坐下各有一騎。中間之人是個黃臉大漢,約有三十幾歲,濃眉大眼,長得孔武有力。他的手裏拿著一張黃色長弓,不問可知,剛才那一箭是他射的,因為其他人皆拿著刀槍。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也不知行什麼禮好,他朝對方鞠了一躬。這些戰馬也不分什麼敵對,蕃兵的戰馬傻呆呆的還站在那裏,他將老者屍體很吃力才抱上馬背。對方見他這個樣子,等他不及,兩百騎從他身邊穿過。最後一騎到他身邊時停住,伸出一隻手將他提到馬背上。

“兄弟你是哪裏人?居然弄死一個蕃兵,應該伸手不錯,是不是餓了?”

對方是個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年青人,細眉大眼,臉有些圓,長得還沒他高,氣質完全是兩個概念。身上不但有一股血腥味,還有一股悍然之氣。見對方沒有跟上大部隊的意思,才發現原來是在等他,心中對這支隊伍好感大增,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被他們抓來有大半年了,吃不飽穿不好,體力有些不支。我是靈州早元縣人,叫何浩然,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

年青人沒有帶他衝向前去,朝他們來的方向走。見他騎馬的樣子就知道是個新手,放慢速度,從纏在腰間的包裹中,取出一個黃乎乎的幹餅遞給他。

“我叫張則祥,幽州人氏。唉!早元縣離這裏不遠,被土蕃占領,也是苦了你們。這次隨我家將軍來,就是要將這些蕃狗趕出我大唐土地,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他也不客氣,說了句謝謝後捧著幹餅就開啃。雙手沾滿了人血,這要是放在以前,哪怕是熊掌他也下不了嘴。

一路上碰到不少逃出之人,在幾個穿著和張則祥同樣服裝的將士護送下,朝著同一個地方走去。此時街上的情景,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惡心。許多穿著土蕃服飾之人,男女老少皆有,躺在冰冷的青石地上,有些屍體甚至被馬踩爛,有些則被劈掉半邊身體,死狀極為恐怖。

在遠處還可以看見一些零星的打鬥,護著他們的七八個將士,手裏換成了弓箭。他親眼看見張則祥扣弦急射,在一個巷道裏躲藏的男子應聲而倒。

想到剛才福伯及眾人的慘死,不舒服的心好受許多。他未見過這種戰爭,知道在大戰時,一般是顧不上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同胞。大不了指給他們一條活路,讓他們自己去逃命。能這樣做的將軍不是沒有,從古到今都很少,心裏對這去隊伍頗為好奇,問張則祥:

“張大哥,剛才那位將軍就是你們的領隊嗎?那位將軍貴姓?”

張則祥喜歡說話,見他恢複許多,笑著說:

“他哪是我們的領頭,他叫付雲飛,是河西軍宣節校尉。我家將軍是河西軍右軍都將,他算是我家將軍的老部下了。”

何浩然對官銜一類的不感興趣,停了一會問:

“那將軍是何人?我想了解一下,知道是誰救了我們,也好為他立個長生牌。”

張則祥輕聲對他說:“我家將軍姓李名晟,他的大名在這河西無人不知。此次來這定秦堡,僅僅帶了千人,就將蕃狗這個最重要的存糧之地撥掉,非是尋常那些中看不中用的將軍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