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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宋詞從重症監護室搬出,隨即也就辦理了出院手續。她的身體已經徹底沒救了,待在醫院也隻是消磨最後的時光而已,幹脆去和祁鈺旅遊了。
在出發前,宋詞單獨告別了卓亦然。
“對不起。”宋詞看著他少了一根的手指,心裏的愧疚一波接一波的湧了上來,“我沒想到阮煥淩會來的這麼快,早知如此,我當初根本就不會……”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我很開心當初在你走投無路時會選擇來找我。這說明在你心裏我非常的重要,有時甚至能夠比過祁鈺。”卓亦然用他殘缺的手摸了摸宋詞的發頂,“我的手指也不是你砍斷的,錯的是阮煥淩。並且少一根手指,對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起碼我還能——摸摸你的頭。”
宋詞一動不動乖乖地任由他摸頭。
“好了,該出發了,你的丈夫在等你。”
是的,丈夫。
祁鈺在得知真相的第二天清早,就帶著宋詞去辦結婚證了。他們已經錯過了太多太久,隻想在最後的這段時光裏,以夫妻的形式相處。
卓亦然除了祝福什麼也說不了。
既然宋辭到現在也不知曉他的感情,那麼就讓這段感情徹底埋葬好了。
他知道自己深愛著宋詞就足夠了。
“在聊什麼?怎麼說了這麼久。”祁鈺臉上寫滿了不開心,“他該不會跟你說了什麼奇怪的話吧?”
“放心,他沒有說你壞話,剛剛還叫我別讓你久等呢。”宋詞笑眯眯的墊起腳尖,在祁鈺臉頰上親了親,“好啦,該出發了。第一站是愛琴海。”
宋詞根本不知道祁鈺在擔心什麼。
不過看她這個態度,卓亦然肯定什麼都沒說。
接下來的兩個月時間,祁鈺推掉了公司的所有事物,專心陪著妻子走遍大江南。
剛開始宋詞還能打起精神來好好旅遊,可形成越到後麵她的狀態就越差,不隻是身體狀況,還有精神狀態。
她開始整日整日的嗜睡,旅遊到一半她會突然打瞌睡,一坐下就靠在祁鈺肩膀上睡著了。
她的記憶力也在衰退,有時候剛說完一句話,轉頭就忘了,明明昨天才製定好的旅遊計劃,第二天就會重新問祁鈺一遍。
可即便身體糟糕到了這種地步,宋詞依舊表達了對旅遊的極高熱情。
有一次祁鈺實在看不下去她這麼強打精神,說“要不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宋詞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把說好的行程走完,我肯定不會回去的!”
祁鈺知道,這是宋詞在用她最後的生命表達她的愛。
當年的宋詞不想讓祁鈺抱著對她的回憶度過餘生,可是現在直麵死亡已是無法避免的,宋詞隻好拚盡全力,將最後的生命都花在旅遊上,好給祁鈺留下最後的美好回憶。
而祁鈺,就配合著宋詞,將最後這段時光,演繹成她想要的模樣。
這對夫妻對彼此的想法都心知肚明,可卻紛紛選擇不戳破,反而順著對方的心意演下去。
多麼的深愛呀。
多麼的小心翼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