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開的大洞離地並不是很高,身著西域督軍服飾的將士們紛紛跳了進來,一位頭插羽翎的將軍在段菲菲麵前俯身叩首:“下官護駕來遲,讓郡主受驚了!”
“你是張都護?”段菲菲又驚又喜。
“正是下官。”他站起身來,年輕的麵龐洋溢著笑容,“光明教三百匪徒已經盡數伏誅了!”
他朗聲大笑,杜秋微連忙轉頭去看蘇澈,卻見他麵無表情,好像這些人的死活都與他無關。南宮忽地皺眉道:“郡主,銷金樓不僅與光明教相互勾結,更涉嫌拐賣人口。這些金銀都是贓物,不能讓人帶走。”
段菲菲掃視一眼,士兵們紛紛扔下了手中的金銀器皿,嘿嘿傻笑著。她眸子一轉,大聲道:“諸位將士們護駕有功,但這裏的東西都是罪證,不能拿在手裏,明白嗎?”
士兵們哄笑:“明—白—了!”南宮卻隻能搖頭歎氣,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把金元寶往衣襟和袖子裏藏。
張都護眼見說不清了,忙大手一揮:“快滾出去吧,別驚著郡主了!”
段菲菲嫣然一笑:“謝謝張大人。下次回京,記得再來我們府裏玩啊。”
張都護笑道:“那是自然。”
“對了,你們怎麼知道這裏的?”段菲菲疑惑地問
“哦,是一個少俠和一個跟你差不多大的丫頭告訴我的。”張都護想了一想,“叫什麼名字來著的?”
“任傾歡和阮沁。”南宮脫口而出。
張都護點點頭:“對,就是他們!咦,郡主,他們是什麼人?”
段菲菲看看眾人,狡黠地眨眨眼睛:“他們是我的朋友。”
“郡主也有朋友?”
“廢話,郡主怎麼不能有朋友了。”
“那我算不算郡主的朋友?”
“廢話,你說呢!”
經過一夜激戰,眾人都頗覺疲倦,一到驛館就沉沉地睡了過去,連一向警惕性很高的南宮也到頭便睡。蘇澈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驛館的大門,不經意間仰望天際,一彎新月如銀鉤,四下夜涼如水。
他們或多或少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卻一無所有。為父親報了仇,自己也生無可戀了。此後的生活或許漂泊無定,卻也不用受製於人,沒什麼不好的。
脫困後,他曾問杜秋微願不願意嫁給他,杜秋微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了一眼身後盲眼的男子。那男子攬住了他的肩膀,雖然沒說話,一切卻已了然。
“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他忍住心中淡淡的酸楚,別過頭去不言語。他知道,自己不是正道之人,是魔教的少主,自然是他們所厭棄的。這一問的回答本來就沒什麼懸念,他已經做好了準備。
世更事易,他不能強求,也不必強求。從此仗劍江湖,將愛恨情仇揮灑之間淋漓盡致地宣泄,也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隻不過,這個夢想從來都有一個女主角。
那個女主角應該是個女俠,而她不是。所以,還是放棄吧。
“蘇澈哥哥,我要問一下我娘的意思。”杜秋微如是說。
“不用問了。”他默然離開。他是魔教少主,這個名號將伴他一生,豈可連累旁人。
月色恬靜幽雅,他默默轉身,持劍離開。
從此,他還是一人一劍,一江湖。
任傾歡找到了阮沁,他們這幾日也沒有閑著,終於解救出被銷金樓從中原拐來此地的淩世煙。原來銷金樓這些年因為有光明教高手的庇護,偷偷經營著一項業務,專門為肯一擲千金的人服務。這些富人隻要說出想要哪一家的美人兒,無論她是郡主還是世家大族的幼女,銷金樓都有能力將她拐騙過來,開銷金閣為他享用。張都護查封了銷金樓,繳獲的金銀財寶足足裝了幾十車,樂得嘴都合不攏了。他將半數的財寶封存在府庫作為軍費和民生開支,其餘運往京城,皇上嘉獎其有功,令他官位連升三級,還賺了整整一車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