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泥土泛著濕潤的青草香氣,軟軟地踩在腳下,整個人的心情都是舒暢的。今日參會的仍然是杜秋微與楊闕兩個人,少了蘇澈,她隻得擴充台麵上去比武。
看著自己一身男裝,杜秋微欲哭無淚。這算什麼嘛……她可是如假包換的淑女,拋頭露麵也就罷了,怎麼可以穿著男裝與人打打殺殺,成何體統啊。可是哭也沒有辦法,彩藍雖說能下床走動了,卻還沒有防禦的能力,和子卿擔心她的安全,一定要留在她身邊。兩個人都有充分的理由不來,她有手有腳的,沒有借口推脫啊。
淑女?嗬嗬,江湖上哪裏來的淑女,隻有俠女和賣藝女。楊闕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是驕傲的神色,隻是不知她把自己定位於前者還是後者。
最後一場比試隻有五個人參與,緞坊聯盟有一個,就是任傾歡;還有步雲樓的樓主雲陌,這個門派杜秋微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做什麼的;還有一個是北方武林組織的人,名字她忘記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和楊闕了。和子卿與楊闕冒充的是簡定郡主家下屬的世家公子,與江湖沒什麼聯係,自然也不會有人懷疑。
郡主招親,也許不過是消遣著玩玩而已,最終人選興許是早就內定好了的。所以杜秋微見到的人都不是那麼拚命地去打鬥,至於他們或許會有什麼另外的用心,杜秋微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不用打鬥,段菲菲給杜秋微穿了一件青灰色綢緞的直裾衫,既不惹眼也不窮酸,能看出不是一般人家的公子。而楊闕這熱衷於短打,這樣打扮起來英姿颯爽的,大俠,哦不,女俠味兒十足。
五個人坐在擂台下的最前排,杜秋微坐在最右邊,雖然緊緊地低著頭,但還是能感覺到灼熱的實現從左側傳來,燒的她臉頰通紅。本來一個清秀水靈的女子,扮作男裝就很不易,何況被人這樣盯著看,遲早會穿幫。雖然真的很心虛,但杜秋微念想著不能讓別人看出來,還是麵紅耳赤地抬起頭,定定地望著前方。討厭的上官賢,怎麼還不出現啊……左邊的大哥,你要看我到幾時?
脖頸又算又疼,杜秋微忍不住側了側,一不小心與那人對上了眼。隻見他在腦後鬆散地插了根竹筷子,衣襟鬆散,麵上似笑非笑,正是昨日終於蘇澈比武的,嗯,叫什麼來著?
對了,好像叫做任瘋子。杜秋微被他看得腦子裏“嗡”了一聲,慌忙轉過頭去。隻聽那人不顧場合地哈哈大笑:“想偷窺我就直說,別以為轉過去我就不知道了。”
杜秋微蹙眉回首,臉上紅了一大片:“誰偷,偷窺你了?明明是你盯著我猛瞧,我才,我才……”她頓時急得想哭。
隻聽唰啦一聲,原來是任傾歡將鎏金毓彩的折扇整個打開。目光中帶著微許的不屑:“先是那個和子卿,後是蘇澈,然後是你。你們都是郡主找來的替身?”
“我對你們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
“我,其實……”杜秋微咬了咬牙,決定人生中第一次撒謊,“其實我是代替蘇澈來的,與和子卿無關。”
任傾歡將折扇收起,抵著自己的下顎:“既是代替蘇澈來的,武功一定不弱,不如比試一番吧。”
杜秋微欲哭無淚,楊闕按著她的手,冷冷地道:“閣下既然是來參加比武招親,最後一場了,總得有個樣子才對。”
“我不過是為了看郡主一眼,束手束腳的反而有礙她對我的注意啊!”手裏的扇子被他插在頭發後麵,隻見他站起身,環抱著雙手走到杜秋微麵前,閉上一隻眼睛,指著她懶洋洋地說:“站起來,爬到擂台上去!給你一寸香時間留遺言!”
他說話斬釘截鐵,不帶任何議論的餘地。楊闕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無需再忍:“你還真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幹脆直接把郡主搶過來,白費什麼力氣在這裏打來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