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了,這種人實在應該教訓她。”
“當時我很生氣,沒想後果,靜下來一想,大哥二哥回家,大嫂一定會告訴他們,兩個大男人向我夾攻,我還有命嗎?我越想越怕,便跑來了!”
姍姍想了想:“你大嫂那幺緊張,也隻不過心痛沙家少了幾萬元。表是我送給你的,我去向她解釋,也許她肯原諒你?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明湘瞪著眼:“你敢去見她?”
“我不是去找她吵架、打架,我隻是告訴她金表的事,並且代你向她道歉。”
“應該她道歉,是她先動手。”
“你還指望她道歉?她肯不告訴你大哥、二哥,放你一條小命就好了!”
“我家路遠又僻靜。”
“路遠不怕,我們坐出租車趕去,最重要的比你兩個哥哥快,不然先給他們打一頓,再說道理也沒有用。”姍姍看了看身上粉藍色的運動裝,換下拖鞋穿上一雙粉藍色運動便鞋就和明湘匆匆出門。
路真是遠,幸好還有時間,明湘兩個哥哥十二點多才能回來,現在還不到十點。
“你每天上學、回家的時間真不少。”姍姍心裏有點焦急。
“我早說過路遠又僻嘛!”明湘呶呶嘴:“市區哪有那幺大的房子?我家前花園單是一個噴泉,就像屋的一個單位。”
“每間私人別墅都有一個名字如:龍苑、鳳台……之類。”
“我家叫幻羽噴泉。”
“幻羽噴泉?好特別的名字,不像一幢房子,倒像名勝,真有噴泉?”
“我剛說過你又忘了,我家的噴泉最大、最美、最突出,因此別墅就以噴泉為命名。”明湘一口氣:“一大家家,我除了爸爸,最喜歡那噴泉了。我可以對著它大半天,特別是夜晚,等會兒你見了也會忍不住停下腳來欣賞。”
“還有多少路?”珊珊看了好多次表,時間五分鍾五分鍾的過去。
“拐了彎直上,也不會很遠了。”
出租車不能由正門進去,因為正門的大鐵門是用計算機控製的。計算機又由護衛員控製,未得主人準許,他們不會開門。
她們隻好走後門,事實上,明湘一直都隻能用後門,但出租車又不能把她們送到後麵,因為那條私家路很窄。
由出租車下來上了一條斜斜的私家路,再上梯級,少說也有五十級,看見一個鐵閘,明湘用鎖匙開了鐵閘,前麵竟是一扇鋼門。
“門裏還有門?”真是重門深鎖,姍姍看著那鋼門:“怎樣進去?”
“變個戲法給你看。”明湘說著,在鋼門左下方一推,那鋼門好象有機關的,一個方格打開了,裏麵有個數字盤。明湘蹲著,一麵按號碼一麵說:“密碼每個月換一次,這個月是一五九零。”
鋼門打開,明湘拉了姍姍進去。
“這是後園,我們先由後園繞到前花園,後園與前園間有個籬芭門,到前花園經過泳池、花房、花圃。噴泉在當中對正大屋,便能進大廳。”
“走那幺遠,要花多少時候?”
“屋前有條小徑,也是快捷方式,不用經過噴泉,可以進屋子側麵露台然後進大廳,加快腳步,走二十分鍾就行了。”
“二十分鍾?快走快捷方式,你兩個哥哥回來,我們就麻煩了!”
“跟我走。”明湘拖了姍姍。
兩人跑著進大廳,明湘對剛由大廳出來的一個傭人說:“大少奶呢?”
“在大廳裏坐著,等大少爺和二少爺回來。”
明湘和姍姍對望一眼,姍姍安慰她:“既然來了,爭取機會、爭取時間。”
兩個女孩子一進去,一個女人霍然站起:“死丫頭,你膽敢回來,啊!還帶了個幫手。”
那女人穿套灰色套裙,三十多歲,略瘦。結了婚的女人,略胖一點比略瘦一點好。因此她的皮膚有點幹,和姍姍那粉紅色而又充滿水份的粉臉當然差很遠;不過,她也實在長得不錯,除了略瘦和生了雙三角眼,樣子還過得去。
“大嫂……”姍姍剛開口,被明湘用手碰她一下,她轉口說:“沙太太,我是陪明湘回來向你道歉的。”
“我和她的事與你何關?”沙大少奶——容芳姿向姍姍打量一眼:“你又是什幺人?”
“我叫餘姍姍,是明湘的同學。明湘今天令你生氣,因我而起,因為我請明湘帶我來向沙太太您解釋。”
“我和她的事,沒有人能代為解釋和道歉。”她重新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茶,呷了一口:“而且,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回事。”
“關於那金表,我……”
沙大少奶連忙望向姍姍,看到那金表又尖叫:“你這死丫頭,原來還買了兩隻,老爺的錢快要被你騙光了。”
“沙太太,手表不是明湘買,是我送給她的。她快要去加拿大了,我送份禮物給她留個紀念。”
“啊!”她第二次向姍姍打量:“倒看不出你一口氣能拿七、八萬買金表。”
“我沒有那幺多錢,是我未婚夫送給我,我轉送一個給明湘。”姍姍早知道她口舌不饒人。
“唷!我幾乎走了眼。”她第三次向姍姍打量:“是有幾分姿色,那些五六十歲的有錢男人會被你迷到。剛才不好意思,低估了你的能力。”
這容芳姿尖酸刻薄,明湘說:“姍姍的未婚夫年輕、英俊又富有。”
“那就不是未婚夫,是情夫。太難聽了,或者應該是情人。”容芳姿幹笑:“四姑娘,你有這樣本領的好朋友,以後可以穿金戴銀了,哈,嘿……”
“你說話怎幺這樣下流?”明湘為姍姍感到憤怒。
“對下流人說下流話,怎樣?”容芳姿瞪起三角眼:“有膽量等你大哥回來動手打我!”
“明湘,算了!沙太太喜歡怎樣說便怎樣說。”姍姍連忙按住明湘,她怕事,也怕明湘更吃虧:“沙太太今晚和明湘的衝突,無非為了一隻金表。我是特地來向沙太太解釋,金表是我送的,明湘沒有花掉沙家的錢,希望沙太太不要誤會和生氣。至於我哪來的錢,沙太太喜歡怎樣想便怎樣想,如不嫌棄改天我送沙太太一張請柬。”
“喂!你以為我是什幺人?為了十萬八萬我會跟人衝突?沙明湘你在外麵說了我什幺壞話?”
“她沒說什幺,她告訴我一時衝動,開罪了大嫂,心裏不安。要我陪她回來向你道歉。”
“她不能因為有隻新金表就回來打我呀,長嫂為母,她對我一點都不尊重,太放肆了。”
“明湘知道錯了,都是我不好,不送她手表便沒事了。沙太太,請你原諒她一次吧!今晚發生的事,請不要告訴明湘兩位兄長,好嗎?”
“小姐啊!你對我們家四姑娘真好,人家不明白,還以為你倆鬧同性戀呢!情人才會送三、四萬的禮物,是不是?哈!”她站起來,又是幹笑:“好吧!看在你麵上,我饒她一次!”
“謝謝沙太太。”姍姍推了推明湘:“還不向大嫂道謝!”
“別強迫她,她大概還不服氣呢。”沙太太的轉變很快:“她服氣了自然會道歉。呀!時候不早了,這兒沒出租車來往,快一點兒大概還可以乘搭到公共巴士。”
“我想替姍姍電召一部出租車。”
“他們老半天才開車來,時候不早了,你大哥和二哥也該回來了!”
“我還是聽沙太太的話去坐巴士。”姍姍怕見到明湘的哥哥,一個沙太太已把她傷得很厲害。
她們由小徑跑出去,由後門走。
因為,一方麵,怕碰到明湘兩個哥哥回來;另一方麵大前門距離巴士站更加來得遠。
終於走到巴士站,差不多十二點,姍姍對明湘說:“你回去馬上回到自己的房間,這兩天不要和他們碰頭,過兩天你大嫂會忘記你今晚打過她。”
“這兒又靜又黑,我怎能扔下你回家?”明湘不肯走。
“巴士不久會來的;不過,你大嫂知道你沒向你爸爸拿錢,我又代你道了歉,相信她也不會對你怎樣。”
“應該是吧!他們眼中隻有錢。姍姍,我大嫂剛才說的話,你不要記在心上,她一向最喜歡用說話損人。”
“她真的很會侮辱人,又是情夫又是同性戀;不過我不會怪她,我隻是和你交朋友,又不打算和她結交情。不久你去加拿大,我去美國,以後她也沒有機會再見到我。”
明湘終於等姍姍上了公共巴士,她自己才漫步回家。
奇怪,第二天明湘沒有上學。
姍姍一個早上為她擔心。
吃午餐時,姍姍打電話到沙家,沙家那邊的傭人說明湘不在,再問下去,那邊已經掛上了電話。
明湘曾告訴她,沙家的老傭人大部份被大嫂趕走,現在沙家差不多都是大嫂聘請回來的人。
明湘不在家,又沒有回學校,她到底去了哪裏?
吃過晚飯,姍姍不放心,再打電話到沙家去,那邊的語氣更難聽了。
為什幺不問問謝夫?她和謝夫最要好,可能她在謝夫家。
姍姍再致電謝夫,謝夫來接電話,很沮喪:“我也找不到明湘。”
“你到她家看看好不好?打電話是行不通的了。”
“我已經去過,護衛員不讓我進去,我和明湘認識那幺久,我從未進過她家門口。她家有個獨一無二的幻羽噴泉,我都沒有見過。謝夫歎氣說:“我還在她家大門外等了半天,剛回來不久。”
“我進去過了,慌慌張張,匆匆忙忙,根本也沒心清看噴泉。隻見過她大嫂,她很不講理,真不知道明湘怎樣和她相處。”姍姍越來越為明湘擔心:“打電話找不到她,是意料中事;但她為什幺不上學,又不和我們聯絡?”
“她和她大嫂吵過,她大嫂會不會對她不利?”
“她大嫂會把她怎樣?禁錮?”姍姍想起容芳姿的霸道樣子,便不寒而栗:“我真為明湘焦急,她在哪兒?”
“未超過二十四小時不能報警。”
“她明天如果再不上課,後天我告訴教授,請他幫忙。”
“好!謝謝你,姍姍,明天我會繼續去沙家,希望能進去。”
第二天曾如奉命,一早便去接姍姍。
曾如打嗬欠。
“怎樣?不高興我那幺早吵醒你?”
“怎幺?清晨空氣好;可是,明湘會那幺早回學校嗎?”
“照理不會,她家路遠,但是我在家裏呆不住,急著回來等她。”
“她的家人太過份,不講理又沒有愛心。她爸爸不管的嗎?”
“她爸爸有病,又行動不便。誰像你爸爸那幺權威,全家都要聽他的。”
“我們是尊重他,他在社會上有名譽有地位,外麵的人都敬重他,何況我做兒子的,對不對?”
“對!我就說你這孝順兒子最乖。”
“孝順的孩子,通常是個好丈夫!”
“知道啦!我有個最好的未婚未。”姍姍拍拍他的頭,“在這兒停車吧。”
“我陪你等明湘回來。”
“不用等了,回去再睡一覺。”姍姍為他拉好他那綠色的手織冷外套:“況且我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回來,我會打電話給你!”
曾如拉過她的手,吻了一下,才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