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幺?”
“不方便。”愛詩到處張望,可是,她怎樣也料不到,誌榮下樓找她,聽見她叫亞積,他一時好奇,走回房間聽分機電話。
“愛詩,我舍不得你,我們再見一次好不好,老地方,明天我等你。”
“你別胡來,我已經有丈夫,今非昔比,我怎可以再和你幽會?”
“我可不管,我在蘭花別墅等你,不聚不散。”
“亞積,亞積……”愛詩扔下電話,誌榮也扔下電話,他氣得渾身發抖,老地方,蘭花別墅,原來是那個亞積占有了愛詩。
蘭花別墅?蘭花別墅是什幺地方?他剛由外國回來,對這兒一切不熟,不過在這兒,隻要有錢,沒有辦不來的事。
找私家偵探,對,立刻就去!
他穿衣服,愛詩進來:“誌榮,你為什幺換衣服,我們出去吃晚飯。”
“不,我一個人出去,辦點事。”
“我們正在新婚,你不是說過,把一切辦好了才結婚,我們有兩個月的假期。”
“對不起,我非要出去不可。”誌榮吻她一下:“不要等我吃飯,我也許會晚點回來。”
亞積打開房門,看見許誌榮,一呆。
“你……有什幺事?”
“找你算賬。”
“算賬,算什幺賬?”
“別裝蒜,我太太把一切都告訴我了,是你欺騙了她的貞操。”
“什幺?我騙她,騙她什幺?”亞積鼻尖一翹:“貞操,莫名其妙!”
“愛詩是個很好的女孩,是你占有她,令她蒙汙,令她失去了最寶貴的貞操。”
“我承認和愛詩有超友誼關係。不過,我和她相好的時候,她已經不再是什幺聖女貞德,她在我之前,起碼已有一打男人和她有過肉體關係。”
“你膽敢侮辱我太太。”誌榮拳頭揮向亞積的麵部:“我打死你!”
“喂,夠了!你再打,別怪我不客氣!”
“好,你來,我們比個高低。”亞積看了看許誌榮,他根本不是誌榮的對手。
“你打我一個人,根本沒有用。還有很多男人和愛詩有過性愛關係,你能殺多少個?十個?二十個?”
“閉上你的狗嘴。”誌榮尖叫。
“愛詩根本就是個人盡可夫的壞女人。她不單隻亂搞性愛關係,而且,搶人家的男朋友,搶人家的丈夫,甚至搶自己親妹妹的男朋友,這些事情,我們所有人都知道。”
“住嘴!”
“掩耳盜鈴。你能夠找到我,也能夠去調查愛詩的過去,讓事實去證明一切。”
“你為什幺要陷害愛詩?”
“我恨她,她利用了我,到頭來一腳的把我踢開,我不甘心。”
“愛詩真的有很多男人?”
“是的!我今天約愛詩來,無非想向她報複,現在你來了,我說出了一切,我心裏很痛快。許先生,如果我是你,我不會要一個殘花敗柳的女人做妻子,我為你悲哀。”
“你……”許誌榮緊握雙拳。
“失陪了,如果想明白一切,繼續聘請私家偵探,你會知道更多。”
許誌榮由外麵回來,鐵青著臉,嘴角發青,眼神充滿憤恨,令人見了害怕。
愛詩迎出去,臉上掛著溫婉的微笑:“怎幺現在才回來?吃過晚飯沒有?”
“我還沒有吃,一直在等你!”
“以後我出去,你不必等我。”
“我一個人也吃不下,你喜歡吃什幺?我叫廚房弄給你吃!”
“我不想吃,隻想睡!”
“好!洗完澡,上床休息。”
許誌榮逗留在浴室的時間好長,愛詩隻好先上床,擺定一個誘人的姿勢。
許誌榮上床,沒看她一眼,倒頭便睡。
“誌榮!”愛詩用手指輕撫他的臂:“把臉轉過來好不好?我想看看你!”
誌榮縮開了手臂,抗拒而無情地說:“我很疲倦!”
“誌榮……”她嗲嗲地叫。
誌榮一咬牙,把臉埋在枕裏。
“誌榮,誌榮!”
他動也不動。
愛詩歎了一口氣,輾轉著,也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十點鍾,已看不見誌榮的蹤影,愛詩連忙更衣下樓,找著了管家(她以前是許家的權威老女傭)。
“大少爺呢?”
“回公司去了!”
“新婚第二天,就要上班?”她拔了一個電話到公司,誌榮的秘書告訴她,董事長正在接見一位外國商人。
愛詩有點失望,依照她過去的脾氣,她一發火,拿起手袋就往外尋找快樂去了。
但是,今非昔比,她已是有夫之婦,為了自己今後的幸福,為了遵守諾言,為了不使天培和夢詩失望,她必須忍耐。
何況,丈夫辦的是正經事,又不是在外尋花問柳!
許誌榮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才回來,愛詩等到發愁,看見丈夫,才露出笑容。
“現在這個時候還要上班?”
“生意上門.難道不做?”
“起碼,應該打一個電話回來,兔我為你擔心。”愛詩絕無責備的意思。
“對不起!”他是毫無感情的,說話也像是念書!
“用不著道歉,生意人就是這樣身不由己,我爸爸經常也忙得不分晝夜,我媽媽從來沒有怪過他。不過,你曾經答應過,你不會重利輕別離的,以後,希望你有較多的時間陪我!”
他不再說話。
吃飯時,愛詩告訴他:“明天,是我們新婚第三天,依照俗例,我們要回家見我的父母,明天你要陪我回去!”
“好!明天我不上班!”
愛詩很高興,可是,笑容未過,許誌榮已放下飯碗,離開飯桌。
“誌榮!你不吃了,才隻不過吃了半碗飯。”愛詩說:“以前你吃兩大碗。”。
“菜不合胃口!”他已走出飯廳。
愛詩哪兒還吃得下?她也放下筷子,問管家:“大少爺到底喜歡吃什幺菜?”
“這些菜全是大少爺喜歡吃的。”
“他為什幺沒有胃口?”愛詩一麵去找誌榮,一麵想。她記起了誌榮以前去馬家,最喜歡吃端姨做的炒牛奶。
當天晚上,許誌榮告訴愛詩,他必須在書房留宿,因為他要安靜地研究合同。
帶著大量禮物回娘家,父母姊妹,姊夫,妹夫一家全在,愛詩非常開心。
誌榮也換了樣,在家裏冰冷無比,來到馬家,他對愛詩親熱起來了。
馬太太撫著兩個女兒,十分疼借。
“三天不見,秋詩好象胖了,愛詩,你瘦了點,是不是?
愛詩回頭看了丈夫一眼,她微笑說:“媽咪,我玩慣跳慣,一下子要我靜下來做一個家庭主婦,我怎能不瘦。”
“你要好好照顧誌榮,料理家務,可不能再像以前貪玩。誌榮。”丈母娘問女婚:“愛詩對你,對家庭照顧得好嗎?”
“很好!”
“這就好了!”知女莫若母,馬太太感到非常安慰,心頭大石,也隨之放下。
“愛詩,再過四天我們就要去日本,你收拾好行李沒有?”秋詩拉著妹妹問,她結婚後,人開朗多了:“要不要帶寒衣?”
“當然要,除了亞洲,我們還要去歐洲,美洲,世界各地的天氣都不一樣。”
“大姐,我正要告訴你和大哥。”許誌榮走過來:“公司突然接了生意,我和愛詩趕不及和你們一起出門,你們先去,我們會隨後來。”愛詩看了丈夫一眼,有點疑惑不解。
“本來,我們應該等,大家一起去熱鬧些,不過,我隻有一個月的時間,而且稿件已安排好,如果多等幾天,我怕……”
“大哥,別等了!你難得有假期。”許誌榮笑著問妻子:“我們會隨後趕到的,是嗎?”
“對呀!機票已買好,別等了。誌榮剛接了生意,等簽了合同,立刻可以走,我已經把一切收拾好了。”
“我們所經的地方你們全知道,別忘了通長途電話。”
“知道了!大姐。”愛詩乘眾人不覺,把端姨拉過一邊:“端姨,能不能教我炒牛奶?”
“你從來不到廚房的,怎幺忽然要燒菜,許家的廚子不好?”
“做了太太,怎能不上廚房?端姨,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我。”愛詩解釋說:“許家的廚子不是不好,隻是誌榮最喜歡吃你的炒牛奶。他近來胃口不好,所以,我想學這款小菜,端姨,求你教我吧!”
“怎幺跟我客氣起來了?炒牛奶,容易學。來,跟我去廚房……”
誌榮挾了一口炒牛奶放進嘴裏,他隨即吐了出來:“這是什幺東西,那幺難吃!”
“誌榮,我……”看見丈夫那幺生氣,愛詩竟然有點心怯。
“許嫂!”誌榮嗆著喉嚨叫。
“少爺,有什幺吩咐?”
“菜單是你寫的?”
“是少奶寫的!”
“廚子搞什幺鬼?這些白漿糊也拿出來。”
“這味小菜,也是少奶親自下廚燒的,聽說是炒牛奶。”
“哼!”誌榮揮手站了起來。
“誌榮!”愛詩追上去:“我初學,燒得不好。我陪你上館子。”
“家裏又不是沒有傭人?你何必自我苦吃?還是安分守己,做個少奶奶吧!”
“是的!你晚飯不吃了?”
“哪兒還有胃口?我回書房,工作多著,別來煩我!”
“你今晚又要睡書房?”
“是的,生意忙嘛!還有,我告訴你,蜜月再次押後!”從此之後,愛詩過的是苦媳婦的生活。
清晨,愛詩一早起床,親自安排早餐,一、三、五吃西式早餐,二、四、六,日吃及第粥或湯麵。誌榮起床,愛詩便侍候他梳洗更衣,服待他吃早餐,然後歡歡喜喜的送他上班。
最初幾天,許誌榮上班後,愛詩就去買東西,或者回娘家,去了幾天,許誌榮大表不滿,連續一個星期沒有跟她說話,從此之後,她再也不敢擅自離家半步。
她留在家裏,感到無所事事,實在很悶,於是,她隻好請老師回家學插花,學烹任,學茶道,然後等誌榮下班,侍候他吃飯,直至他回客房休息。
如果說許誌榮待她好,那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他一直對她不理不睬,如果說他變心了,也不像,他每天準時上班,準時下班,從不夜遊,也沒有聽過他在外麵胡混。
為什幺對自己那幺冷淡?愛詩想了又想,怎樣也想不明白,結婚的第一天,他不是對她挺好的嗎?
“難道?……她決定去問個清楚明白。這天,許誌榮下班後,吃了點心.他獨個兒到花園散步賞花。
愛詩跟出去,叫住他:“我想跟你談談!”
“說吧!”他仍舊是冷冷的。
“我覺得我們婚前和婚後有很大的分別,婚前,你很愛我,婚後,你對我很冷淡。”
“根本沒有分別,我的為人,脾氣,本來就是這樣,是你了解我不夠深。”
“誌榮,我在懷疑,你為了一些事情對我不滿,到底為什幺?請你告訴我,如果有誤會,請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如果是我錯了,我願意改過。”
“改過?說說可以,說和做,是兩碼子的事,我向來不喜歡聽人家告訴我,他願意改。”
“那幺說,我真的做錯了,告訴我,是什幺?我不會隻是說說,我一定會用行動去證明我已經改過。給我一次機會!”“對不起!我不懂得回答你,況且,對與不對,連我自己也弄不明白。”
“是不是因為我的過去?”
“你過去做過些什幺?打劫,殺人,還是……有更多不可告人之事?”
“你應該知道!”她垂下了頭:“我跟你結婚的時候,我已經不再是——處女。”
“你答應我婚事的時候,你保證過你一定是處女?”
“我沒有保證,不過,我的確慚愧!”
“處女?處女有什幺大不了,我又不是耕田的鄉下佬。我是個博士,我讀過很多書。是的,我的確很失望,可是,這並不很重要!”
“那你為什幺對我這樣冷談?”
“冷淡?這包含什幺?怪我沒有跟你睡覺?我忙呀!你是不是每晚都要和男人造愛?你最近很苦悶,要不要出去外麵找男人發泄一下?或者告我冷落香閨,你甚至可以告我不能人道。你要離婚是不是?”
“不,不,我什幺都不要,隻是求你給我一點心靈溫暖。”
“我對你不夠好嗎?我不是每天陪著你?我是個最守規矩的丈夫,上班準時,下班也準時,每一個星期日都留在家裏。你還嫌不夠,要我拋棄事業,一天二十四小時守候你?”
“我不是這意思,我……”
“什幺意思?”
“誌榮,你真的不恨我?”
“你到底做了什幺錯事?”
“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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