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的「自製力」有意見?
「對!我害怕失控。」她坦白的承認道。
說完後,兩人陷入短暫的沉默,各自思量。
過了片刻,丈夫開口問道:「就算妳真的也嚐試過那種……『戀藍』狀態,然後呢?打算如何協助醫治妳的病患?」
「我還不知道!」她很幹脆地說道:「但知道後,至少可以理解那種心態是什麼?」
「什麼樣的心態?」
她深吸口氣。「為什麼他會放棄他深深迷戀的女人,而選擇他不愛的女人結婚!」
丈夫聽了,好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站起身,伸個懶腰。「我先去洗澡了。」
從這動作可以知道,丈夫對這段談話已沒興趣了。
「……嗯。」她不會勉強的。
丈夫離開後,她拿起遙控器,加大音量,讓電視聲音取代原先的談話聲。
心,還是空空的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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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著丈夫側睡的背影。
數著他平穩的呼吸聲。
已經睡著了?……真好!她就沒辦法像他一樣容易入睡。
剛剛打了個嗝,胃氣直衝腦門,充滿了睡前喝的那碗中藥湯的味道,即使已刷了牙,可一打嗝,嘴巴裏還是充滿那個味道……唉唉!實在不應該在睡前喝東西的,她苦笑。
孩子呀……
不是不想生,剛結婚時避孕不生是為了多享受兩人新婚燕爾的世界,過了一年婚姻適應期,第二年才是他們說好開始準備生小孩的時刻,因為她也到三十才結婚,再晚生小孩,怕有問題,所以要把握機會。
如果依原先的計劃,去年懷了孕,現在的她早已經做了母親。
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有些事……如果沒變的話,她現在的確是個母親了。
偏偏--
她躺了下來,凝著丈夫的後腦勺。
嚴格說來,丈夫和她算是「相親」認識的,不過之前她就見過他了,是在姊姊的婚禮上,因為他是姊夫的好友也是伴郎,初見時當下就被他的外表以及不凡的風采、斯文的談吐給吸引住,隻是當時太忙了,所以雙方隻有打過照麵,匆促被介紹而已,她是記住了他的名字,但他--她想並沒有,對她的印象或許隻止於好友妻子之妹而已……
後來從姊姊的口中探問他的訊息,在知道他有女朋友後,便死心不再追問,畢竟這麼優秀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如果沒有,那才是天方夜譚,剛好她也要出國念書,便不再多說,隻是--偷偷帶著有他一起合照的喜宴上的照片,跟她一起離開了台灣,不時看著照片,猜想關於他的一切。
學成歸國後,從姊夫的口中知道他身邊並無親密的女友,便不顧一切要求姊夫為他倆介紹,雖然姊姊和姊夫很吃驚,但也樂成其事,對姊夫而言,好友成一家人,是求之不得的美事,所以大力促成。
兩人的相親宴很正式,雙方家長都出席了,相談甚歡,相處極為融洽,而與他正式麵對麵相處,不再是看著照片思念的感覺,比想象中還要棒!
交往三個月後,他們便決定結婚了,因為雙方都是成年人,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交往相處的感覺一直很好--至少在她這方是這麼認為,所以也不囉嗦,更套一句打鐵要趁熱,就這麼定了。
結婚剛開始的三個月,他們真的很幸福,令人心滿意足,深深覺得結婚真好,可毫無預警的--突然變了!
有天她比較晚下班,一回家,卻發現客廳亂得好似有宵小光顧!
地板上散落著各大報紙,而丈夫卻不見人影,一夜未歸,手機也打不通,令她擔心到整夜無眠,第二天早上七點,他滿眼紅絲的出現在家門口。
百般詢問出了什麼事,丈夫隻是搖頭不語,洗了澡,換上新衣服,便又出門上班去了。
此後--便是她惡夢的開端。
丈夫完全像變了個人,變得沉默寡言,雖然還是會跟她閑話家常,談工作上的事,什麼都談,但就是不跟她說他到底在煩惱什麼、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更教她心驚的是,兩人親密的次數愈來愈少,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欲望,明明他也想要的,隻是他卻壓抑著,而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充滿著愧疚,甚至無法直視她,令她不得不懷疑,他到底在掩飾什麼?
一道無形的牆阻隔在他們之間。
這些日子以來,她拚命、努力地想要擊倒那麵牆,努力攀過它,卻徒勞無功。
在兩人出現這種情形下,要她如何讓一個新的生命降臨在他們之間?因為一點都沒把握他們是否還可以繼續走下去?
想到今天早上來求診的彭皓謙,她跟他真的是同病相憐……不!應該說他們的婚姻問題是一樣的。
他的妻子不知該如何了解他,而她不知該如何了解她的丈夫。
或許他們可以互相合作,幫助彼此?
她苦笑--
幫人醫心也順便醫自己,這或許是當心理醫師的最佳好處吧!
她閉上眼。
明天彭皓謙會再來看診。
由於他要上班,所以他每天會抽一個小時到診療所跟她談話。
而明天會有機會讓她「戀藍」嗎?她真的想遇一次看看……
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