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澤頓時麵如死灰,他知道自己一定會被告了。
他咬牙,對著祁墨的背影叫罵道:
“你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好,要告我我奉陪到底,但你別忘了,你就是個臨陣脫逃的廢物!沒那個硬件遊泳還非要說自己是體育學院的垃圾!體育之恥!”
祁墨腳步一頓,聲音冷得像是從冰窖裏出來的:
“你再說一次。”
“說一百遍也是!體壇之恥!遊不了泳的廢物!別說金牌,你連下池子都不配!”
胖胖還有幾個男同學衝過去捂住他的嘴,還有人拉著他的胳膊,生怕兩人打起來。
“你們別拉我!就因為他是明星你們就向著他?呸!我還是拿過冠軍的國家級運動員呢,我吃得苦誰知道?!”
餘岩則是站在祁墨身邊,臉上滿是怒氣,但他還是要攔著祁墨不讓他衝動。
祁墨是明星,不能被人抓住打架的把柄。
不過餘岩想了,隻要祁墨一聲令下,他就衝過去幫祁墨揍那個傻逼一頓。
黎淺朝祁墨走了幾步,站在他麵前,冷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
祁墨的眼中閃過痛苦、恥辱和不甘,神情陰沉,滿腔的怒火就在他的胸口發泄不出來。
哪怕是黎淺站在他麵前,他還是那副痛苦的表情,如坐困獸,如臨深淵。
這麼多年,他從未走出來。
其他人都不敢說話,生怕下一個背上官司的人是自己。
黎淺輕輕閉上眼睛,她很想問施澤,難道當年是祁墨自己不想遊泳嗎?他已經夠絕望了,為什麼還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失去了什麼。
黎淺說祁墨廢物是一回事,跟祁墨並肩作戰過的隊友說是另外一回事。
你們曾經一起訓練過、比賽過、約定過,難道不知道祁墨對遊泳的熱愛和堅持嗎?
黎淺睜開眼睛,對上祁墨的目光,緩緩呼了一口氣:
“那就比一次吧。”
比一次?祁墨和施澤?明星和遊泳教練?
對於這個提議,眾人皆是一怔。
餘岩皺著眉頭,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行,祁哥都多少年沒遊泳了,更何況他的身體……”
“可以。”
祁墨看向黎淺平靜的小臉,眸中的痛楚消散許多。
兩人對視良久。
黎淺眸光堅定。
祁墨嘴角微微上揚。
“哈哈!你居然敢跟我比遊泳?真是天大的笑話,你現在恐怕都不知道泳鏡和泳帽該先戴哪一個了吧?”
施澤今天大概是不嘲笑祁墨會死,一開口就是諷刺。
祁墨“嘖”了一聲,轉身坦然地看著施澤:
“比,不僅要比,還要有賭注,你要是贏了我就不告你,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磕頭認錯,怎麼樣?”
磕頭認錯,別人聽了以為祁墨是想羞辱施澤。
但隻有施澤知道,當年他們遊泳隊最常見的賭約就是磕頭認錯。
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火氣都大的很,動不動就要比試。
但直到結隊誰都沒有磕過頭,每次輸的人請贏家大吃一頓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因為大家都清楚,對手是要相互尊重的。
那段時間隊裏隊外都很純粹,輸贏很純粹,感情很純粹,對遊泳的熱愛也很純粹。
冠軍好像誰拿都行。
施澤臉色變了變,他強行壓製內心的感觸,一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我輸了我給你磕頭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