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在家裏等了很久,等到日落西山還沒等到黎淺回來。
晚飯他隨便吃了兩口就想放下筷子,但看到阿姨還在一旁站著,連忙又扒拉幾口,直到吃得差不多才站起來。
“阿姨,我跟你一起收拾。”
“哎,不用不用,你快休息吧……”
話是這麼說,祁墨還真跟她一起收拾了廚房的殘局,還出門扔了垃圾。
路上祁墨斟酌著措辭,盡量不顯得刻意:
“阿姨,你知道黎淺有什麼異性朋友嗎?就是那種會惹她生氣,而且還能隨時把她叫出去吃飯的朋友。”
阿姨一愣,沒想到祁墨會這麼問,更沒想到自家小姐還有這樣的朋友。
“沒有,我從來沒有聽她說過。”
“這樣啊。”
祁墨稍微放心了一點,陰沉的神情緩和許多。
阿姨多看了他幾眼:“怎麼了?怕她不回來吃飯是去找別人了?”
祁墨實話實說:“有點。”
阿姨看他明明長了一張桃花臉,卻一副純情專一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那你就去問她嘛,我看得出來我家小姐對你很不一樣。”
最重要的是,經過幾天的相處,她覺得眼前這個青年不像是個大明星,和和氣氣、平易近人還很勤快,為了戀愛煩惱時的樣子像個小孩。
這樣真誠純粹的人,她希望黎淺能把握住機會。
祁墨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我不敢。”
不敢邁出那一步,怕把人推得越來越遠。
阿姨一怔,總覺得自己好像從哪聽過這句話,黎淺以前也對她說過“不敢再聯係了”。
她欲言又止,想再勸祁墨幾句,但見他心事重重的也不好多說,隻能就這樣走了。
祁墨回到家裏時看著空蕩的屋子,心裏的洞越來越大,跟個窟窿一樣還漏風。
以前還不覺得孤獨,黎淺在這裏待了幾天,要是突然走了,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祁墨慢悠悠地走到沙發旁坐下,垂眸看著黎淺還未吃完的水果,遮住眼底的黯淡。
他麵無表情,連眼睛都不曾轉動一下,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來。
黎淺出了那個餐廳她好像一個沒有目的地的趕路人,渾渾噩噩的在路邊走著。
走累了趴在外灘的欄杆上歇了一會兒,看太陽從地平線消失,天空從燦爛的金黃變成晦暗的灰紫。
她在灘邊坐了許久,直到烏雲沉沉,悶熱不堪,空氣中彌漫一股土腥味,她仿佛感受不到人群的喧嘩。
一頂黑色雨傘撐在她的頭上,冷硬的皮鞋闖入視線。
黎淺抬頭,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站在自己麵前,相貌英俊,神情淡漠。
是之前和她一起被困在電梯裏的男人。
“我送你回家。”
黎淺不想多說話,見他身後跟著有秘書還有司機,知道他身份不凡,不會做一些傷害她的事,便沉默地跟他上了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車裏的香薰味符合主人的脾性,是一股雪鬆木的氣味。
秘書坐在副駕駛,忍不住看了一眼後座的兩人。
怎麼一個比一個冷啊。
直到車子抵達祁墨家門口,易臻朝秘書擺手,親自拿著雨傘送黎淺下車,那雙狹長的瞳眸注視著她蒼白的小臉:
“記好了,我叫易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