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淺開車來到一家高級餐廳,剛進門就有服務員開門,她踩著高跟鞋走進去,淡淡瞥了一眼環境。
色彩斑斕的瓷磚拚貼、精致的木質窗欞,牆上還掛著弗拉門戈舞者畫像,處處體現著異國風情。
她冷哼一聲:“品味一如既往地俗氣。”
服務員戰戰兢兢低著頭:“小姐,黎先生包場了,這邊請。”
別人說不得他們家的餐廳,但眼前這位肯定說得了。
黎岸坐在最裏麵的位置,麵前擺了一瓶紅酒。
黎淺大步走過去,麵無表情地坐在了他對麵。
她仔細打量著麵前許久不見的父親,最終目光落在他打理得一絲不苟的白發上。
“白頭發又多了。”
“嗯,太忙了,根本沒時間染。”
黎岸示意服務員倒酒、上菜:“我點了你愛吃的三文魚,飯後甜點來個奶酪布丁,不想喝酒的話就喝拿鐵,沒問題吧?”
全是她愛吃的東西,黎淺當然沒意見,麵前這人做事一向滴水不漏,要不然也不會把公司做得那麼大。
服務員很快把菜擺了上來,見黎岸沒其他要求默默退了下去。
“魚子醬也不錯,來點?”
黎岸全然不為黎淺冷漠的態度生氣,反而溫和地拿起勺子幫她挖魚子醬。
如果這時有人站在他們身邊就會發現這兩人氣質雖然截然不同,一個溫和如暖陽,另一個清冷如薄冰,但身上那股優雅自在的氣質卻如出一轍。
黎淺看著黎岸的動作,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拿鐵:
“找我有事?”
黎岸眉頭微挑,認真切著麵前的牛排:
“你最近在做什麼?”
“……”
黎淺不會說謊,更不屑於說謊,她沉默地看著自己矜貴的父親。
明明在商界混跡多年,現在已經是龍頭老大的地位,卻依舊文質彬彬,好像從未沾染過銅臭氣。
黎岸沒抬頭,替她回答了:
“你在那個明星家裏待了一星期。”
黎淺臉色倏然變了,聲音都變得冷冽起來:
“誰告訴你的?還是你又派人跟蹤我?”
黎岸切牛排的動作不變,淡然答道:
“跟蹤?那是保護,如果你知道我秘密處理了多少想綁架你的人,你會感激我的。”
黎淺瞳孔驟然一縮,眉眼間都是厭惡和痛苦:
“我不需要。”
“你媽媽的股份在你這裏,是你說不需要就能拋開的?”
黎岸終於放下刀叉,平靜地看著黎淺:
“跟那個男明星斷了,就像你當年答應我的那樣。”
終於提到黎淺的痛處,她臉色登時一片灰白:
“我就知道這頓飯沒那麼簡單,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心血來潮維係父女親情。”
黎岸沒說話,神色如常地吃完盤子裏的牛排,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這期間黎淺隻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像個為了討要玩具而僵持的孩子,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拿出絹帕擦了擦手,站起身接過助理遞給他的外套,大步往外走:
“我隻是來提醒你,別再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
黎淺苦笑,眼淚順著臉頰就掉了下來,最後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
黎岸走到服務員身邊停下腳步,掏出一張支票:“讓她自己待會兒。”
沒等服務員反應過來,他就毫不猶豫地走出去了,腳步淩厲果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