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看到她的反應知道她還記得，從前幾天開始一直鬱結的胸口這下也不悶了。
“以前承諾過的也沒辦法實現了。”
黎淺不敢抬頭：“這才是人生，世界上哪有那麼多能兌現的諾言。”
“隻要你願意，所有的承諾都能實現。”
祁墨語氣淡淡，言外之意卻讓黎淺的手都攥緊了。
黎淺費力壓下心裏的酸楚，抬頭看向祁墨的肩膀。
“有按時複健嗎？身上還會不會疼？”
祁墨嗤笑：“早就不疼了。”
黎淺卻沒有辦法像他那樣輕笑著一筆帶過，她看著自己被夾住的雙腿，淺色眸子浮現出愧疚和懊悔。
祁墨蹙眉，伸手捏住了黎淺的下巴，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
“黎淺，我問你，你選擇和我分手是因為覺得我不能遊泳了是個廢物還是因為自責無法麵對我？”
黎淺費力掙紮，但祁墨就是不鬆手，她深吸一口氣，隻能回視：
“當然是因為覺得當時的你像個廢物。”
這話祁墨聽得多了，此刻再聽竟然覺得沒那麼刺耳。
他沒有黎淺想象之中的惱羞成怒，也沒有輕易鬆開她，借著月光和昏暗的燈光，他仔細打量著黎淺的小臉。
“你鬆開……”
“那我現在不是廢物了。你能不能重新選擇我？你不是我的唯粉嗎？”
黎淺的呼吸都停滯了，她萬萬沒想到經過上次以後這個男人還沒死心。
是她的問題嗎？總是把關心表現得太明顯，明明從五年前開始她就一直下定決心遠離祁墨。
祁墨這次像是個百毒不侵的雕塑，他不等黎淺回應就開口道：
“珠寶晚宴那次不是你第一次在背地裏偷偷關注我，或者說你明知道我在那卻還是去了，雲南那次也是，一向不喜歡拋頭露麵的你居然答應跟我一起錄節目，今天江銘隻是給你打了個電話你就來了，別人不了解你，但我清楚，你是為我而來。”
黎淺瞳眸微縮，臉上滿是窘迫。
祁墨緊盯著黎淺的臉，總結了一句：
“你還愛我。”
黎淺的心因為這句話被撥動了弦，酸澀的同時愉悅和疼痛一起湧了上來。
江上一片寂靜，他們已經飄到了中央，不遠處也有幾艘小船，但上麵歡聲笑語，和他們這邊的靜謐形成了兩個世界。
黎淺擅長壓抑情緒，就算不擅長，這麼多年了，她也算是成長得爐火純青。
她用手摳著祁墨禁錮著她下巴的手臂，都快摳出血印了祁墨還是不放手。
沒辦法，她隻能任由他捏著：
“你說得對，我那時候是自責過，我根本無法想象那麼熱愛遊泳的你失去賽場以後會是什麼心情，但我選擇遠離你，一是為了不看到你自暴自棄、頹廢絕望的樣子，二是因為我講究慣了，隻能被別人伺候，照顧不了任何人，你在醫院的時候要做手術、觀察情況，甚至不確定能不能恢複成一個正常人，我吃不了這個苦，承擔不了任何風險，所以我才拋棄你。”
祁墨看著黎淺眼裏躲閃不及的淚光，喉結艱難地上下滾動。
“你的意思是你隻能和我同喜樂、不能共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