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務姐姐是跟著網上的謠言隨口調侃一下，但祁墨卻眯著眼睛想了想：“好像還真是。”
場務姐姐震驚地捂著嘴，剛想說自己是開玩笑的，就聽見祁墨自言自語道：“有這麼明顯嗎？”
好，看來不用道歉了，人家明明是樂在其中。
祁墨的采訪很快結束，等他回客棧的時候卻聽餘岩說黎淺還沒回來，這是不可能的，除非黎淺中途遇到了什麼事。
“我聯係一下節目組那邊的司機。”
但祁墨的電話還沒撥出去，先收到了一個陌生電話，他本想掛掉，但心裏又有些不安，便按了接通：“喂？是祁先生嗎？那個，我是送黎小姐回去的司機，我們這邊出了點狀況……”
那邊的聲音很弱，不知道是山裏信號差還是司機心虛。
祁墨擰著眉毛，臉色逐漸陰沉下來：“你們現在在哪？”
司機報了個位置，是從動物園回來的另一條路，祁墨拿起外套就往外走，神情冷峻，但腳步卻透著慌亂。
餘岩很少見他這副樣子，嚇得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坐著節目組配的車趕到了現場，那是在一條橋上，橋下就是湍急的河流。
祁墨還沒下車就看到黎淺渾身濕透的蹲在橋上，黑發黏膩地貼在後背，草帽已經不知道被扔到哪裏去了，整個人看起來就是一個蒼白脆弱，風一吹好像要碎掉了一樣。
他心裏一咯噔，車還沒停穩就跳了下來，長腿跨了幾步就走到黎淺身邊，雙手微微顫抖地附上她的肩膀。
“黎淺，你怎麼了？”
她還沒抬頭回話，祁墨就猛地看向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司機，黑眸布滿血絲，漆黑又血腥，裏麵的怒意和陰鷙像是要把司機給燒了。
“你對她做什麼？”
司機快被祁墨的眼神嚇死了，他顫顫巍巍地擺擺手：“不、不是我，是她……”
祁墨順著他的手指看去，一個同樣渾身濕透的女童坐在地上，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她明顯在水裏泡了很久，裸露的皮膚都是白色的。
祁墨的大腦短暫宕機了一會兒，直到懷裏的黎淺抬頭出聲他才回過神：“你聲音那麼大幹什麼，是我把那個落水的小孩救上來的，你應該誇我……”
情況已經很清晰了，但祁墨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他那張向來俊朗帥氣的臉上微微有些猙獰。
“你會遊泳？”
“以前不會，但你不是教我我嗎，你忘了？”
祁墨當然沒忘，但這不代表勉強會遊泳的黎淺可以隨隨便便跳下不知深淺的河流裏救人。
他轉頭朝滿臉擔憂的餘岩交代：“叫救護車。”
“我不用救護車，讓醫生把那個小孩帶走就行，我一點水都沒嗆，就是掉進水裏有點冷，而且這條河裏的水有點髒，我想回去洗澡。”
黎淺揪著祁墨的衣服，低頭聞了聞自己的頭發，表情滿是嫌棄。
祁墨感覺自己快要瘋了，黎淺跳進河裏救人以後第一件事居然是想洗澡，這讓他覺得荒謬，但又合情合理。
“黎淺，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容忍度。”
黎淺知道祁墨生氣的前兆就是這樣，說話的語氣陰惻惻的，好像下一秒就把提把刀架在對麵人的脖子上。
她縮了縮腦袋，小聲呢喃道：“我真的沒事，你居然這樣跟我說話，我明明做了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