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見他臉色已恢複平靜,可頌連忙笑著點頭。“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跟你談。”她想起了今早再三思考過後的決定。
鬆開手,她由他修長的腿上滑下來,掏出預先寫好的一封信,遞到他的麵前。
豐儆棠先是看著她,再看看信封。“是什麼?”
“你打開就知道了。”可頌賣了一下關子。
豐儆棠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信,打開來看了之後,他的臉色大變。
“不準!”他咆哮出聲,隻差沒將手上的辭呈撕成雪花片片。
“你先聽我說。”看見他發火,可頌捺著性子安撫解釋。“對於你近來要求的工作,我都已一一幫你完成了,草約也進入擬定正式契約的階段。”
看著她,豐儆棠不語,臉部線條緊繃著。
可頌歎了口氣,站到他麵前,伸手拉起他。“我已經向你證實了我的能力,而我也說過,我不喜歡在大集團裏工作。”
“就為了這原因?”他的表情仍是極度不悅。
可頌點了點頭。
“不能為了我屈就一下?”他的眉結擰得死緊。
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有多忙,如果她不留下,他便無法像現在一樣時時能見到她,偶爾還能抱抱她、親親她。
“這不是屈就的問題。”其實在可頌心中,還擔心著另一件事。
“那是什麼問題?”他的眸光深亮,緊瞅著她。
這個女人難道不明白,他有多在乎她?他有多渴望能時時刻刻將她係在身旁?
不需長久的相處、沒有刻意的建構,當他遇上了她,愛情找上了門,他想抗拒亦抗拒不了,初嚐愛的滋味的他,根本已深陷,陷得無法自拔。
“你有沒有想過?”可頌欲伸手去撫摸他的臉,但豐儆棠閃開。“我們的關係早晚要曝光,萬一曝光了,大家會怎麼說?”
她不喜歡在大集團裏工作的原因之一,就是不喜歡聽到耳語,雖然可以強迫自己充耳不聞,但聽久了、傳久了,不免動搖心情,會煩心。
“你管人家愛怎麼說?”情感是兩人的,生活也是兩人的。
“儆棠。”可頌覺得很為難。“別忘了,我可是你上一段婚姻的終結者,證人欄裏律師的簽名是我。”這才是她求去的最重要因素。
她的話讓他一愣,隨後用力地錘了桌麵一下。
“Shit!”他粗咒出聲。
“別這樣。”可頌趕緊拉起他的手,查看上頭的傷痕。
豐儆棠反手握住她的雙手。“好,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感到困擾,我答應讓你離職,不過,你要答應我,搬來跟我一起住。”
從今天起,他不以公司為家了,把公事帶回家去處理也一樣。
“搬去跟你住?”可頌蹙起了一對細眉。“你的意思是……同居?”
如果她不想要命了,就會答應他!
“是……是的,暫時隻能這樣!”他猶豫了下,雖然覺得“同居”兩個手礙耳得很,但以目前的情況,這麼說,並無不妥。
可頌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笑笑的搖了搖頭。“那麼,豐先生,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說,你可以無條件的供應我物質上的一切需求,如果我不想去工作的話?”
如果他敢點頭說是,她一定揍爆他的牙。
“如果這是你需要的,我當然可以!”
可頌氣得掉頭走人。
豐儆棠不明了她為何突然發火,趕緊伸來一手拉回她。“怎麼了?我能養得起你,就算你不工作,又不是什麼天大的事。”
可頌氣得奮力甩開他的手,直想賞他一巴掌。
“我鄔可頌就算回家讓老爸養,也還不需要淪落到成為人家的情婦!”她一直以工作為榮、以自身能力為榮,沒想到他是這樣看待她……
“情婦?”他何時把她當情婦看了?
豐儆棠一怔,正想解釋,可頌的話已劈頭拋了過來——
“你答應也好,不答應也罷,反正我辭呈已遞出,明日起就不會再到謹聯來。至於搬到你那裏去住的事就更不可能,我自己有家,不需要住到你那裏去,你想養我的好意,留著去給別的女人吧!我鄔可頌再怎麼慘,可還是個律師,不會去當你的情婦!”
她連珠炮似的拋下一堆話,轉身就要朝外走。
“喂,你說到哪去了?”豐儆棠上前攔住她的去路。
“我說到哪去,你自己心裏有數!”可頌抬頭怒瞪著他,與他對峙著。
“你這個女人,真是不可理喻,一點都不可愛!”他的下顎繃緊,濃眉深擰。
“對,我是不可愛,怎樣?”現在說什麼都不對,她的心裏難過極了。
“我隻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一定得辭職?”如果可以,他真想一把掐死她。
“是。”她驕傲地昂起臉。
“不怕辭了之後,沒有律師事務所敢用你?”他危險地眯起了眼。
“如果你想去使那些不要臉的手段對付我,請便!”他火大,她的火氣可比他更大!
“你真是、真是……”豐儆棠被氣得不知該用什麼話來說她。
可頌咬了下紅唇,看了他一會兒後,甩頭朝外走。
這次豐儆棠沒攔她,也沒說話,直到她的一手握上了門把,才開口:
“我後天的飛機,到德國去,至少要一個星期才會回來。”
她頓了下腳步,沒轉回身來,嘴硬地說:“祝你一路順風!”
深吸一口氣,她開門,往外走,關上門。
瞪著那扇門扉,豐儆棠氣得連聲粗咒,走回到辦公桌,一掌掃下一桌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