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3)

由聯合律師事務所正式被並入謹聯開始,鄔可頌已整整加了一星期的班。

她承接的案件五花八門,要擬的草約更是堆積如山。

現在的她似乎已厘出了點頭緒,她敢肯定的說,那個男人是故意的。

目的當然是要看她的笑話,看她哪日會受不了這樣龐大的工作量而自動求去,屆時他就可以更加張狂地嘲笑她。

一想到這兒,可頌就氣憤難當。她當然不會讓他順心如意,就算咬緊牙關,她也得努力的撐下去,直到他認可了她的能力,她再用力的將辭呈給丟到他的臉上去!

抬起臉來,她拿掉鼻梁上醜醜的眼鏡,扭扭僵硬的頸子,才想到忘了撥電話回家。

看著窗外閃爍的霓虹,她掏出手機來撥了通電話。

“喂,小山櫻,請問要訂蛋糕嗎?”電話一接通,那端傳來可頌最小的妹妹——甜甜的聲音。

最近家裏多出了一個人口,因為喜歡撿流浪貓狗回家養的甜甜,這回居然撿回了一個喪失記憶的男人。

為了不讓甜甜失望,鄔老爹隻好暫時收留了他,還將人給收為學徒,在多了一個人手的情形下,小山櫻最近才增加了可以訂做蛋糕的業務。

“甜甜,是我啦!哪有人一接電話就問人家要不要訂蛋糕的?”想起這個可愛的妹妹,可頌會心的一笑。

“大姊!”她可以想像甜甜正在電話的那端吐著舌頭。“我當然會這樣問呀!因為光是今晚打來訂蛋糕的電話,就讓我差點接到手軟。”

“既然這樣,你就叫老爸別接那麼多訂單。”要不是多了個人手,恐怕老爸會整夜都不用睡了。

“沒開係的,反正大個頭會幫忙。”大個頭是甜甜幫撿回來的那個男子取的綽號,反正他也記不得自己的真實姓名。

“你就懂得占人家的小便宜!”可頌覺得好笑,不過也看出甜甜跟那個男人的互動,似乎頗耐人尋味。

“哪有!我也有幫忙呀!”最近這幾天,她都在麵包房裏跟著他一同和麵糊。

“是、是、是,你都有幫忙,不過也別忙壞了人家。”可頌真是敗給她,誰不知道這個小妹妹的心思。

想跟人家鄉點時間在一起,就拉著人一同工作到深夜。

“不會的啦!你看他那麼壯。”足足高過她快兩個頭。

“好啦,隨便你。你跟老爸說,我今天加班。”看看手表,可頌再哀怨地看看電腦螢幕中剛擬了一半的草案。

“你又不回來吃飯了?”甜甜擔心的問。

“沒辦法,我最近比較忙,你跟老爸說,我會自己解決掉晚餐。”誰不希望能早早下班回家?無奈……

“可是……”甜甜想說,老爸煮了她最喜歡吃的菜。

“就這樣,剩下的回去再說。”為避免嘮叨,可頌先一步按斷通話鍵,看著手機歎了一口氣,才隨手往公事包裏一擺。

“好吧,先將這一個部分寫到一個段落,再下樓去找家店吃晚餐。”折折手指,她再度靠回到電腦前,準備大展身手。

突然,啪啦一聲,燈光驟滅,黑暗瞬間籠罩。

“停、停……停電!?”當腦海閃過這念頭,可頌幾乎是尖叫著出聲。

無論她的嘴裏跑出了多少的圈圈叉叉,都來不及挽救方才所寫的東西,她……忘了存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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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裏把玩著眼鏡,豐儆棠看著何凱文手裏拎著紙袋,推開辦公室的門走進來。

“豐先生,你要的晚餐。”來到辦公桌邊,凱文將紙袋恭謹的往桌上一放。

這是每天的固定公式,何凱文總在下班前幫豐儆棠將晚餐打理好,送進辦公室來。

看了紙袋一眼,豐儆棠笑著問:“今晚有人加班嗎?”

他是明知故問,就算整棟謹聯大樓的人都走光了,他也清楚十八樓法務中心,鐵定還留著一個加班的人。

不得不承認,他早已對她心生激賞,她那股不服輸的精神和拚勁,實在令他印象深刻。

“方才我上樓時,聽樓下巡視的保全人員說,好像十八樓的鄔律師還在吧!”何凱文不敢多作探究。

不過最近老板的行為真的怪怪的,尤其是對於那位鄔律師的消息,似乎特別的感興趣。

“什麼事讓她這麼忙?”豐儆棠睜眼說瞎話,懶懶地放下手裏的鑽筆。“好像我們整個法務中心的案子,全都交給她一個人處理似的?”

凱文尷尬地聳肩一笑,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拜托,老板,是你一直塞案子給人家擬草約,還問人家為何會被你操成這樣?

“凱文,怎麼……我看你的模樣好像有難言之隱?”豐儆棠抬起臉來,睥睨了他一眼。

“豐、豐先生,我哪有什麼難言之隱?不過……我聽說,鄔律師最近加班是為了擬幾份迫在眉睫的草約。”

可憐的鄔律師,別怪我沒為你說話、不為你哀悼。誰教你要得罪老板,誰的離婚官司不接,你偏偏接了豐大老板的!

“是嗎?”撤唇一笑,豐儆棠將背舒服地往皮椅上一靠。“她這種拚勁和精神,倒是值得大家效法。”

說他壞心眼也罷,他就是想讓她體驗體驗他的生活方式,以公司為家。

“豐先生說得對,不過……工作量這麼大,會不會把鄔律師給嚇跑了?”何凱文緊張得心跳如擂鼓。

“聽你的意思,好像是說我欺負她?”豐儆棠笑著,明知故問。

“也不是啦……”凱文心髒跳得更快了。“她才謂到集團一個星期,總得給點適應時間。”

豐儆棠抿著唇線,瞧了他一會兒。“你不是要下班了嗎?”

何凱文大大鬆了口氣。“那麼,豐先生,我先走了,你也別太累。”

說完話,何凱文轉身,恭謹的退了出去。

看著他消失在門後的身影,豐儆棠轉頭望向桌上的餐盒。她應該也還沒吃飯吧?

才想著,他已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下一組內鍵碼,電話還來不及接通,啪一聲,室內的光源驟然消失,陷入漫天的黑暗。

“該死,怎麼會停電!?”放下話筒,豐儆棠低咒了一聲。

等了幾秒,電源依舊沒來,他掏出了手機,按下一個固定鍵。

電話很快接通,那端傳來阿網的聲音:“豐先生,有什麼事情交代嗎?”

“你現在在哪裏?”語調平靜,但豐儆棠的一顆心卻莫名地早已飄到十八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