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這會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他舉目無友,饑寒交迫。他爸也一連幾星期都沒有回家。晚上放學能看到他媽出去搓麻的步伐,但母子兩人對麵無語,形同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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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叫阿木的女孩向夏天跑過來,短小的外衣,精巧的牛仔褲,輕盈的身體。這一切,讓夏天瞬間想起了口袋,是最初印象裏的口袋。
“你就是夏天吧。”聲音聽起來很舒服,“阿板叫我來找你,他有點事。”
淡淡的米黃色外衣,裏麵是灰色的高領毛衣,甜甜的微笑,還有清香的牛肉拉麵。夏天陶醉在阿木營造的氣氛裏。
夏天像餓瘋的狼崽子,全然不顧對麵的淑女,也沒有了什麼紳士風度,應為他根本就不是什麼紳士。是流氓,單純,可愛的流氓。
“天冷了,你穿的好少,不冷麼?”阿木就像親人一樣的問候,但究竟是什麼親人,一時想不起。
“不冷。”不知為什麼,夏天言不由衷。
“這有20塊錢,你先拿著,下次一起還我吧。”看來她就是阿板說的別人,本來夏天沒打算還錢的,但是麵對阿木……
“你叫什麼?”夏天還在大口的咽著麵條,手卻伸向了人民幣。
“阿木,你叫我阿木就好了。你先吃吧,我得走了。”
夏天沒有和她道別,隻是看著她小時在了冷冷的蘭城十月的街中。回想起阿木那灰色高領毛衣,夏天就覺得溫暖,是他沒有過的溫暖,包括口袋也沒有的那種溫暖。是呀,到穿毛衣的季節了。也許,隻是貿易的溫暖而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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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拿著阿木給他的錢,來到網吧,在他的QQ空間裏繼續寫他的火星文,就寫今天救他於水火的阿木,她的恩人。寫完之後,他又看了一遍,然後對著電腦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最後是“阿木,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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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5號,痛苦的日子就要過去了,但天依舊沒有什麼起色,依然陰森,冰冷。夏天心裏還是想著阿木,可他卻說不出口。倒不是因為別人,其實,我也說不上。夏天心裏的感覺,也沒有人能說的上來。因為,有的痛,根本講不來。就像蘭城十月的陰冷。恐怖的冷凍,比起冬天來更可怕。什麼飽含熱情的筆觸,在它麵前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夏天決定回家去看看,去看他媽媽。運氣好的話還能看到他吧。他已經一個多禮拜沒回去了。他記得阿木告訴他“你應該回家去看看,他們畢竟是你的父母啊。”是呀,畢竟是父母。
夏天回到家。家其樂融融,父母噓寒問暖,罵他,一家人有吵有笑。可是,這隻是設想,三個人彼此沒有一句話,恐怖的沉默。家不像家。
夏天愣在那裏,不知道,我們彼此是不是還很相愛,那種最質樸,最真摯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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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的夜,路燈射出冷冷的光,刺痛了夏天的眼淚。落葉在紛飛,孤獨在蔓延,夏天抽煙抽到嗓子也了,可是還是叼著纖細的香煙,念著,人生如煙,越是精彩,燃燒越快。
這一瞬間,他想起了口袋。有人說她爸送她出國了,也有人說她爸不要她了,她現在就在蘭城的哪個哪個發廊有人說好像在那個發廊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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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還立在冰冷的雨水裏。而夏天,要向男人邁出堅實的步伐,一步,一步……
寒冷的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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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樓頂,麵對蘭城的高樓大廈,夏天一個人喝著酒。任眼淚紛飛,撩逗晶瑩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