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青衣微微一笑，坐在秦德對麵的椅子上，笑道：“《千藥譜》就在他身上，按照我的計劃，遲早會落到你的手上。”
“我很好奇，要對付楚一飛，我能在十分鍾內說出十套方案，即便要讓他的名字傳遞到那幫家夥的耳中，憑我在京華市的影響力，也一點兒不難。為什麼要這麼做？”說到底，秦德根本不明白史青衣這樣做的理由。但他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他隻是很好奇而已。
“對，你的確有很多種方法。但現在這種方法，不是最有效最直接的嗎？你認為他們會把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停留在腦子裏太久嗎？”史青衣微笑道。
秦德皺眉，沒有出聲。
“我們是合作夥伴，雖然這次的計劃似乎出現一點紕漏。但還在掌握之中，個人的能力再強大，也無法帶動一個集體。以你在京華市的勢力，難道還擔心駕馭不住他嗎？”史青衣繼續說道。
秦德端起茶杯，吹了吹懸浮在水麵的茶葉，淺嚐一口，說道：“我還是不太理解，要整垮他，為什麼要先捧起他，有這個必要嗎？”
秦德有把握整壓製住在京華市毫無根基的楚一飛，哪怕他慢慢發展起來，隻要沒達到一定高度，秦德都不怕。所以他沒反駁史青衣的這個計劃，畢竟，若是能得到《千藥譜》，京華市將再無人敢於之爭鋒。而華新市的傳奇大佬史青衣承諾協助自己拿到這本藥譜，他沒不答應的理由。他不是不擔心史青衣，可在京華市，他這條地頭蛇有必要害怕史青衣這條過江龍使詐嗎？
“壓製他在京華市發展有什麼意義？”史青衣微笑道。“國內除了京華市，能發展的城市太多了。燕京也可以是他發揮能量的舞台，而華新市，楚一飛已經慢慢爬起來。”
“你想讓他在京華市打開一片疆土，然後讓他將華新市的部分能量遷移過來，到時再讓他分崩離析？”秦德平靜問道。跟那個張狂跋扈的秦德判若兩人。
“有這麼個意思。”史青衣說道。“他現在才起步，還沒被成功衝昏頭腦。假如讓他在京華市迅速上位，他或許就會開始浮躁了。而等到他還沒威脅到你我而又春風得意的時候，一腳把他踩下去，狠狠踩到穀底，不僅完全摧毀他的事業，還能輕而易舉毀滅他的靈魂。到時，他連翻身的念頭都生不出來了。”
秦德抽了抽眼角，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家夥，沒想到如此狠毒。秦德自認夠狠夠凶了，可一般也隻是打擊對手的生意或者是渠道。像他這樣玩弄對方心理乃至於靈魂的手段，秦德一來沒耐心，二來也生不出這樣的心思。
“等他垮掉，你還擔心千藥譜不是你的囊中物嗎？”史青衣微笑道。
“你就對這玩意沒興趣嗎？”秦德質問道。
“有。但相比之下，楚一飛更讓我頭疼。他不僅成為中醫的希望，我是死對頭，還在華新市建立起勢力，逐漸開始威脅我了。”史青衣笑道。“再者，這條路你不走也得走。別人或許不知道，我卻是知道的。你的秦家掌舵者位置，坐的並不踏實。隻要秦青願意，隨時能收回你一部分勢力，不是嗎？”
秦德陰沉著臉，冷冷道：“你以為我壓不住這個女人？”
“你吃不吃得住我不在乎，我隻知道，秦青要是願意，秦家三成產業將會瞬間傾向於她。我想，秦家部分老家夥都在等這位二小姐向他們招手吧？”史青衣微笑道。“所以，跟我合作，才是你最好的手段。不但可以毀掉這個可能威脅你繼承人位置的表弟，還能得到讓那幫老家夥徹底閉嘴的藥方，或者，你認為那幫秦家的元老會對一個擁有千藥譜的家主沒有信心嗎？”
秦德抿嘴，一口氣喝完這杯滾燙的茶水，臉上再次露出特有的張狂笑容，笑道：“合作愉快。”
回到秦德親自替自己準備的房間，史青衣先是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晌，旋即起身，輕輕拉開窗簾，深邃的眼睛凝視窗外的夜景。良久，他從懷中摸出一張貼身存放多年的照片。照片的背景是一波蕩漾的湖水，陽光明媚，垂柳綠蔭，史青衣一頭黑發被汗水沾濕，臉上綻放著明媚的笑容，右手摟著比他矮小半個頭的王定邦肩膀，從照片上的畫麵來看，那時候他跟王定邦還保持著親密的師徒關係。他很崇拜尊重王定邦。王定邦也很喜歡這個極其出色，極有可能振興中醫的天才學生。一切都是那麼美好，那麼充滿希望。
史青衣修長的手指輕輕摸了摸照片，神色平靜而安詳。似有些緬懷，又有些追憶。
最後，他重新把相片放入懷中，有些出神地呢喃：“這樣做是不是太操之過急？他又能否走下去？”幽幽一歎，史青衣輕聲道。“時間不多了，我等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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