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風微涼，橘黃路燈輝映下，漫長的馬路延綿悠長，望不到盡頭。
楚一飛與譚月並肩而行，秦青送秦老爺子先行一步回家，方怡也有公事處理，不得不離開。
在壽宴上大打出手，倒不是楚一飛真想在譚月麵前裝牛掰。首先他沒這個原始資本，其次，他不認為譚月是一個會被男人好勇鬥狠吸引的女人。她沒問，不代表不清楚。假如她一出秦家便興奮詢問楚一飛是不是為自己而打。那她就不是譚月，不是那個淡定無上限的女人。
她沒問，楚一飛也沒解釋。兩人就這麼漫步在馬路上，默默不語。
興許是楚一飛認為自己不說話，譚月也可能不會多說一個字。於是，他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廢話：“馬上就到你家了。”
“嗯。”譚月發出一個鼻音。
“然後我就要打車回去了。”楚一飛又說道。
“嗯。”譚月依舊發出一個鼻音。
“最近天氣還是很冷。”楚一飛說道。
“嗯。”譚月終於還是隻發出一個鼻音。
“——”
楚一飛惡向膽邊生，摸出手掌握住她柔軟纖細的手心，譚月沒反抗，也沒像上次校門外小道上警告他這樣做的下場。握住柔軟無骨的小手，楚一飛有點惡作劇地捏了捏她的手心，譚月仍是沒做出反應。任由他拖著，一言不發。
楚一飛就這麼牽著她的手，搖啊搖，擺啊擺，假如譚月的表情再生動一點兒，那他們就像一對甜蜜的情侶了。
抵達家門口，楚一飛始終不肯鬆開她的手心，反而把她另外一隻手牽住，麵對著麵，微笑道：“你到家了。”
“我知道。”譚月說道。
“臨走前，我能不能——”楚一飛鼓足勇氣，說了一半發現譚月仍是麵無表情地盯著她，不由有點膽怯。
即便跟她睡過，她的第一次也被自己奪走，甚至她渾身上下該看的地方，該摸的地方，無一漏網。可到現在，他隻是想跟她來一個吻別，似乎都覺得壓力太大。
“你想怎樣，就做。”譚月麵無表情地說。
哪怕再麵無表情，這話落進楚一飛耳中，都是仙音，他向前一步，單手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嘴唇湊上去。咬住譚月誘人無比的紅唇。
事實上，楚一飛想學王美人那樣來一個激烈的法式熱吻，可譚月似乎沒有打開牙齒的想法。便是隻能淺嚐輒止，沒有下一步動作。
“晚安。”分開後，楚一飛咧嘴笑道。
“晚安。”譚月平靜說道，頓了頓，又道。“路上小心。”
“床上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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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秦青剛替秦老爺子拭擦身體，並將他安放在床上休息。見楚一飛回來，略顯黯然的臉蛋上浮現一抹微笑：“約會還成功吧？”
“——”楚一飛有點委屈，點了點頭，問道：“他——怎樣了？”
楚一飛喊不出外公，他無法喊一個從出生到現在，就沒見過的男人外公。不是他天性涼薄，而是實在沒這個心情。恐怕換做任何人，也無法喊一個從沒見麵，即便是血脈上有直係關係的男人外公。
見他如此，秦青也沒介意，略顯苦澀道：“休息了，但身體狀況很差。”
“沒事兒，不是有兒子在嗎？”楚一飛柔聲說道。“媽，我會治好他的。”
“你真有辦法？”秦青嬌嫩的臉蛋上掠過一抹好奇，拉著他的手坐在沙發上，詢問道：“老媽不去打聽你的私事，也不想過問你的醫術為什麼會變得這麼高超，但有一點你必須告訴老媽。你真的有把握治好他？”
“有。”楚一飛點頭，並不因為老媽問出這句對中醫來說，很扯淡的話。凡是無絕對，即便是簡單的感冒發燒，也沒哪個醫生說十足能在一天或者兩天治好你。畢竟，病情除了需要治療，還需要病人本身的恢複素質。
“那我就放心了。”秦青頓了頓，又問道。“秦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這次肯讓我帶來外公，一方麵是不認為我們能治好他。另一方麵，他還不敢真的跟我鬧翻。”